蕭知炎用劍指著宣帝,滿腔的憤恨無發泄,道:“這一切都是父皇的錯。呵,父皇仁慈嗎?不,您殘忍、自私、偽善、絕,您眼中只有自己,什麼扶持、什麼好都是假的。說到底,父皇對我這個可有可無的兒子,跟對一條狗有何區別?都是您我反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都是您教我的!”
人要是對誰記恨在心,一旦到了撕破臉的那一刻,就什麼話都無所顧忌了,哪句最惡毒,就說哪句。
蕭知炎在心里抑了太久,此刻把心底的怨氣吐出來,終于是痛快了。
“今夜父皇若肯擬傳位詔書蓋國印,您便是至高無上的太上皇。若您不配合,兒臣只能行孝,親自替父皇選了。”
宣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氣的,抬起的手指抖著,許久都說不出話來,面微微漲紫。
蕭知珩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在某個瞬間,他幾乎制不住想發笑,不過他克制住了,只是他不慎脖子蹭到了刀刃,流出了一,有點痛。
有人見勢不妙,低聲道:“主子,此地不便,不如請陛下先行離開。”
這話的意思,就是要將宣帝起來了。
蕭知炎點了頭,命人拉上了開始不自主地搐的宣帝,當即要撤,不過他撤之前,還不忘去殺蕭知珩。
蕭知炎現在就差不多是個瘋子了。他賠了一條,想殺人報仇,也更想把蕭知珩的四肢全都砍了。
可惜今夜已經來不及了,他不能親自手。
“把人殺了!你過去,順便幫他把太子殿下的手腳都砍了!”
“是。”
蕭知炎走了,留下一個信任的手下就是來親自替主殺太子的。他本就沒多把蕭知珩這個病秧子放在眼里,何況這里還有個私兵同伙。
那人走過來,剛提劍,結果下一刻,被控制住的太子就被松開了,而他就被人一劍刺穿了膛!
他驚愕,“你沒……”
太子明明沒事,明明有暗樁,剛剛卻一直被人挾持著,在旁看著,袖手旁觀……
他腦海里忽然閃過借刀殺人這個詞,但想再多沒用了,因為他什麼都做不了。
蕭知珩面依舊是蒼白的,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將死之人,似歉然那般笑了一下,那笑卻莫名的冷。
那侍衛問:“殿下可要追上去?”
蕭知珩:“不必。”
消息回了京,援兵很快就到,蕭知炎即便帶走了宣帝,握著最大底牌,也沒用了。
蕭知珩緩步走到了錢公公面前,悶悶地輕咳了兩聲,手,替不瞑目的錢公公合上眼。
蕭知珩走出西宮偏殿,廝殺過后的地方很是慘烈,流河,他走的每一步,腳下幾乎全都是。
空氣中的腥味極其重,讓他有些不過氣來。
蕭知珩開始是低低地咳嗽著,后來就變得嚴重起來,好像里都是腥味。
他閉了閉眼,背靠在一墻上緩了緩,然后從懷里取出了一樣東西,他取了一枚餞放在里。
彼時,太子府里。
睡到一半的葉葶突然就驚醒了。
正好來添水的春芽看到葉葶突然睜了眼,嚇了一跳,本以為有事要吩咐,但許久都不見其說話。
春芽有點遲疑地開了口:“良媛怎麼了?”
葉葶仿佛還帶著半夢半醒的恍惚,喃喃地說了一句,“我夢到了殿下。”
春芽笑著說:“良媛是想殿下了吧?”
葉葶沒否認,甚至還回了一句:“是啊。”
春芽心里有些好奇。
葉葶抬手抹了一把臉,道:“夢到殿下病了,吃東西。”
第79章 孤上臟得很 不松手嗎?
春芽人沒走, 陪著葉葶說了一會兒話。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一陣靜。
葉葶聽到了,愣了一下, 問道:“外面怎麼了?”
春芽回道:“不知。奴婢方才見到林總管了, 像是有些事要辦。”
這半夜三更的能辦什麼事?那必然是收到了太子的命令。
葉葶想了想,就掀了被子起來, 道:“我去看看。”
說著, 就飛快地起換了裳,直接就開門出去了。
剛從大門走回來的林總管臉上的焦慮還沒褪去,他看到葉葶的時候,先是一愣,問道:“良媛怎麼到這邊來了?”
葉葶也不拐彎抹角了, 直接問道:“林總管, 府里是出什麼事了嗎?”
林總管道:“自然是沒有。良媛放心。”
葉葶:“那是怎麼了?”
林總管面上一片愁苦,憂心忡忡地說道:“殿下那邊大概是出了點事, 人是小侯爺來要走的。老奴也不大清楚, 唉,自殿下走后,這心就沒定下來過。”
誰說不是呢?
葉葶心想, 太子殿下這朵脆弱的花出門真的太不讓人放心了。
林總管這邊暫時還沒有消息, 葉葶即便是心中不安,也只能作罷。
這夜在桌前枯坐, 沒有一點睡意,覺得這黑夜漫長得很。
而就是在這個不眠的夜晚,四方暗涌,一夜之間,接連發生了好幾件驚天大事。
三皇子趁宮造反, 圣駕驚,蕭知珩人在天壇宮,收拾殘局。
夜半大火肆,天壇宮毀了大半,儼然了一片廢墟。
天壇宮死傷無數,宣帝被擄走,大臣們何曾見過這等場面?個個嚇得面如土,要不是太子尚在,怕是幸存的人早就四流竄,一鍋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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