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茵前年已經嫁人了,男這方面比臨月懂,一聽就笑:“這教致,你當然不懂了!”
臨月教給噎了一,悶氣不作聲了。
不過話是這麼說,眼下已近四月梢頭,有些東西也該給姑娘備上了。
云茵說著便又打發臨月往府里藥齋去了一趟。
這晚上洗漱沐浴,婉婉平時泡的香湯被云茵換了一種淺褐的藥湯,裝了大半浴桶,教整個浴間聞上去都不怎麼令人舒心。
“姐姐,這是什麼呀?”
婉婉站在浴桶邊磨蹭著,很有些不愿意進去。
云茵來拉,“為你好的,這是我今日特地去韓醫師那兒討的方子,打從今兒起你每天晚上都要泡,等大婚那天,你就知道這方子的好了。”
婉婉枯著臉那一桶藥,躊躇片刻,還是教云茵拉著邁了進去。
這是金珍方,方子里的藥材樣樣珍貴,只有權貴人家的姑娘出嫁前才用的上,房花燭夜,人頭一次難免要點苦,用了這個多能緩解些的。
不過云茵當時婚并沒份用上,只是聽人這麼說。
婉婉倚著桶臂緩緩坐下來,瞧著那褐的藥湯直沒過肩膀,濃重的藥味兒直往鼻腔里竄,熏得有點想流淚。
算了,泡就泡吧,泡完了早些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第53章 ·
進了四月,日子過的飛快。
府里喜事將近,到都開始忙活起來,侯府西偏門日日都有不間斷的大婚置辦抬進來,陣勢如流水似得。
婉婉又試過一次吉服與頭面才敲定下來,但這次就沒去繡莊了。
那日一趟陸雯了旁人的嘲諷,縱然掌摑了李如珍,卻并不能教真正從心底里舒坦起來。
不過也好似正是那些刺骨的嘲諷,才教對太子僅剩的留,真正開始消失殆盡。
這日午間程氏忙完了手頭上的事務,來如意館看陸雯,婉婉正好也在。
程氏先前念婉婉勸陸雯的一份心意,給兩個姑娘訂做了手鐲,不是多稀奇的件兒,無需等大婚再送,便趁著這會子一并教素琴拿了出來。
姐妹倆一人一個,瑪瑙鑲金的鐲子,做工很巧。
三人坐在一道閑話家常,喝了一盞茶的功夫,扶穗卻從外頭躊躇進來,面上為難了片刻才說:
“夫人,小姐,門前的小廝來傳話,說是……說是宮里派人送來個錦盒,要到小姐手上。”
宮里的誰?
若是皇后娘娘,扶穗用不著這般支支吾吾,那自然便是東宮來人。
程氏眉尖頓時皺起來。
錦盒里頭裝的什麼,大抵是從前陸雯送給太子的東西,是所有心思的依托。
太子把盒子還給,也把那些年的喜歡還給了,太子的目所及,仍舊會回到他原本就選擇的道路上,而陸雯,終究只是他曾經經歷過的一段好風景,過了就是過了。
陸玨說的不錯,當斷不斷,必其。
陸雯眼中晦暗了一剎那,程氏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正要出言教人婉拒,陸雯卻忽地開口,沖扶穗道:“去收下吧,拿到伙房當添個柴火,看著燒干凈了再來回話。”
扶穗聞言一怔。
婉婉剎那間也稍覺意外,但意外過后,便又為陸雯的松手到欣。
當世有幾個姑娘家能像陸雯這樣子干脆利落,付一顆心時無怨無悔,斬斷一段時,也盡全力做到不拖泥帶水。
陸雯先前想不明白,所以不愿意相信,等教外力推一把,認清了既定事實后,當初的真心亦或是假意,其實并不那麼重要。
人的目永遠要看向前方。
程氏著陸雯這般說法兒,眼中的擔憂才漸次消弭下去。
“你能想通是最好了,我的兒,模樣品樣樣拔尖兒,這盛京城里的好男兒就該隨你挑,何苦把自己框住。”
說罷默然片刻,不覺又嘆一口氣,道:“外頭人人都看那皇家風,可實際上呢,若教你姑姑自己說,冷暖自知罷了,你原先那點兒心思但凡不瞞著我,我早該敲打你的。”
“娘……”陸雯沒太大神再糾纏這些,“過去的事了,您就當兒一時糊涂吧。”
“是糊涂的很,你個傻姑娘!”
程氏說著抬手了下陸雯的額角。
們母二人說起話來,程氏雖言語頗有責怪,可滿心都是對兒的寵和疼惜,婉婉在一旁看著,心里很覺羨慕。
的娘親若是還在世,想必也會這般疼的。
這邊程氏既然難得與陸雯敞開心扉說起話來,婉婉也不好杵在一旁打攪,遂說想去浮玉居看看老夫人,便起告辭了。
出門在廊下呼吸了口春日的空氣,婉婉心里一點點酸很快就被吹得消散殆盡。
想自己現在已經很幸福了,祖母疼,姐妹相親,還有一個天底下最好的、最心儀的表哥,馬上就會迎娶。
還有什麼好羨慕別人的呢?
父母兄長若在天有靈,一定也會為高興的。
今日天氣好,云茵陪婉婉特意繞了兩步路去小花園,折了幾支老夫人常日的花,帶過去給老夫人做擺件兒。
路上經過小道林蔭,正好見兩個婢,兩人一邊捧著托盤行走一邊在聊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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