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看你。”趙京玉關切看著他, “傷勢如何了?”
陸步儼嘆息著苦笑,聲音虛弱,“一點皮傷, 好在沒有傷到筋骨, 修養一段時日, 也就不妨事了。”
“西廠的手段, 就是審訊一頓也夠你了。”清風搬來椅子,趙京玉落座后又問:“究竟怎麼一回事。”
陸步儼抿著蒼白的, 那夜謝鶩行將公主帶走后,兵就包圍了花瑤樓,宣稱樓中窩藏有刺客,他也被押進了西廠。
想到公主那夜被強行帶走,陸步儼心口發沉。
不知道現在況如何, 有沒有被欺凌,陸步儼握雙拳, 眸中閃過冷芒。
謝鶩行目無王法橫行肆,但公主是無辜的,在回趙京玉的話時,也略去了有關霧玥的那部分。
趙京玉聽后頷首:“你被羈押還不知道,謝鶩行瘋了太后,將其在宮中,如今皇上等同于到了他手上。”
挾天子以令諸侯,謝鶩行竟然猖狂到了如此地步。
陸步儼臉一變,不顧傷勢坐起,著說:“若是讓這樣的人把持朝政,大胤的朝堂豈不毀在他手上。”
“楚太后與他乃是同盟,他都不放過,可見此人有多毒。”趙京玉看著陸步儼,“此等臣賊人人得以誅之,你我為朝廷命,又豈能看著他禍朝綱。”
陸步儼略微蹙起眉鋒,也不藏掖,“謝鶩行大權獨攬,手底下又高手如云,想除了他,絕非易事。”
趙京玉頷首說:“他在京中固然難辦,若是能引他離京,得手的機率便能大上許多。”
陸步儼覺得趙京玉這話里有問題,什麼事能引得謝鶩行離京,即便可以,他們提前設下埋伏,也不能保證一定就能殺了謝鶩行,若是不,后果不堪設想。
冒著大風險且不能十拿九穩的事,他不認為是趙京玉這樣心思縝之人會做得。
陸步儼謹慎問:“不知大人準備如何引謝鶩行離京。”
“步儼,你是我看重信任的人,所以我不打算瞞你。”趙京玉將目落到他臉上,口吻肅凝,“三殿下還活著。”
陸步儼呼吸變慢,三皇子自西山那場驚變之后就銷聲匿跡,死生不明,原來是趙京玉藏下了他。
*
養心殿,除去偶爾翻紙張的聲響,悄寂安靜。
仲九隨侍在一旁,視線向桌案后,掌印已經將手里那薄薄的幾頁紙翻了不下數遍,上邊記得是能查到得,關于寧貴妃生產時的一切事。
至于當初經手此事的人,除了蘭嬤嬤以外,都已經不在世上。
謝鶩行將紙疊起,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在上面,眸中若有所思。
寧貴妃是突然發作,等皇上趕到時,孩子已經生出,換而言之,除了照月樓的宮人,和那個已經被死的太醫,誰也沒有看到孩子娩出的過程,而同日母親進過宮,是離宮的時候發作,從而躲過的過一劫。
如今看來,兩件事必然有關聯。
一個是母親神智不清時口中念叨的小妹,一個是與他有著一模一樣胎記的小公主。
謝鶩行抵了抵齒,無論哪種結果他都接,但前提是他得把真相弄清楚。
被深藏的究竟是什麼。
*
夏夜涼爽,蘭嬤嬤陪著霧玥坐在窗邊吹風閑話,一時忘了時辰,眼見已經不早了,蘭嬤嬤忙讓霧玥上床休息,自己則吹了燈推門離開。
走在廊下,約到有人從庭中進來,蘭嬤嬤困這麼晚了會是誰,定睛看去認出是謝鶩行。
走出回廊,“掌印怎麼這時候來了。”
說著,蘭嬤嬤回看了看屋子,“公主已經睡下了。”
再有什麼事,也不用大晚上來,蘭嬤嬤正想說送他出去,就聽謝鶩行微笑道:“我是來找嬤嬤的。”
蘭嬤嬤目微怔。
……
寢殿,霧玥躺在床上并沒有睡著,手里拿著那張在靈鳴寺求來的命書,迎著自窗邊灑進的月來來回回地看。
方才跟嬤嬤說著話,好幾次都想把事說出來,反正與謝鶩行的事已經不會變,復藥有了效,還有這命書,嬤嬤應當也不會反對。
霧玥著紙張的細指反復,眸輕輕晃,與其藏著掖著,倒不如說了。
霧玥越想越是那麼回事,嬤嬤剛走不久,應當還沒睡下。
猶豫片刻,霧玥坐起,趿上鞋推門走出寢殿,往殿后的罩房走去。
而另一頭,蘭嬤嬤請了謝鶩行進屋坐下,又倒了杯茶水給他,“不知掌印找我是有何事?”
謝鶩行端著茶輕呷了口,笑說:“嬤嬤坐,只是有些問題想問嬤嬤。”
蘭嬤嬤點點頭坐下。
謝鶩行似是不經意的問:“嬤嬤可記得當年的謝家?”
蘭嬤嬤眸一,干笑著搖頭,“不記得了。”
謝鶩行看著,勾說:“我還沒說是哪個謝家。”
蘭嬤嬤心里咯噔了一下。
謝鶩行邊掛著薄薄的笑,笑意里著若有若無的迫,“是謝崇謝將軍一家。”
蘭嬤嬤聽他說出謝崇的名字,呼吸頓時摒在間,手心發涼生汗,片刻才說:“謝大將軍,我自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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