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毅行越聽心越沉了下去,漸漸虎目圓瞪,聽得額頭青筋直跳。
他經常在邊關行軍打仗,雖然格獷,卻不代表他是傻子,他分得出好賴,也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好。
秦氏管教自己兩個兒向來嚴格,平日琴棋詩書的課程一日不落,怎麼到了他兒子這里就如此慣?他大哥出去打牌聽曲竟然帶上他兒子一起去,九玉現在還這麼小!
如果長此以往,九玉必定被他們養一個不學武的紈绔不可。
他想起他有一次回京城的時候,曾經偶然聽到別人說他兒囂張跋扈、一無是,是個百無一用的小姐,他當時怒不可遏,只覺得憤怒,但是聯想到今天發生的事,現在想來,九鶯鶯是不是就是這樣一步步被壞了名聲?
他忽然心里發寒,很多以前忽略的問題都浮上了水面。
九玉沒有發現父親變了臉,嘟道:“但是阿姐說阿玉已經長大了,應該好好讀書習武,不能再貪圖玩樂了,所以阿玉不會再斗蛐蛐,也不會再玩鳥了。”
九毅行看著昏睡的九鶯鶯,欣道:“聽你阿姐的沒錯。”
“嗯。”九玉點點頭,道:“阿玉也覺得阿姐說的有道理,所以阿玉喜歡聽阿姐的,現在阿姐每日都會親自教阿玉做功課,先生說阿玉比以前進步了很多。”
九毅行愣了一下,“你阿姐親自教你功課?”
他一直知道九鶯鶯不太喜歡九玉,但是他沒有提過此事,九鶯鶯小小年紀失去母親,遷怒于九玉,他可以理解,不忍責怪,這件事九玉沒錯,九鶯鶯也沒有錯。
他們的母親不是九玉害死的,所以九玉沒錯,但是九鶯鶯會失去母親也的確是因為九玉,所以九鶯鶯也沒錯,他心里雖然發愁,卻沒有理由勸說,只能夠等九鶯鶯想開。
“嗯。”九玉點了點頭,一臉開心的說:“阿姐待阿玉很好,不但親自教導阿玉功課,還親手給阿玉做服穿。”
九毅行欣的笑了笑,兒終于想開了,放下了心里多年的心結,這對自己和九玉都好,他這個父親看了也開心。
九玉靠在九毅行上打了一個哈欠,他早就困了,可是姐姐沒有醒,他不放心,不愿意離開,而且爹爹也在這里,他舍不得走。
九毅行讓兒子靠在自己的懷里,低聲道:“阿玉睡一會兒吧,等你姐姐醒了,爹爹就醒你。”
“好,爹爹一定要記得我。”九玉乎乎的答了一聲,靠在九毅行的上,很快就睡了過去,打起了小小的鼾聲。
九毅行看了看床上高燒不退的兒,又看了看懷里懵懂無知的兒子,眉頭深蹙,若有所思。
他無法在京城久待,母親年紀已大,越來越有心無力,鶯鶯出嫁后,的兩位姐姐應該沒有機會再欺負,但是以前九鶯鶯了多委屈?
九玉留在九府,長此以往,在大房的教養放任下,又會變什麼樣?
過去的事已經無法更改,以后絕不能再這樣下去。
他手了兒的頭發,心嘆還好兒現在懂事又乖巧,不然他真的會后悔一生。
昏暗的燈明明滅滅,九毅行就這樣在這里坐了一晚上。
……
九鶯鶯在翌日晌午才終于蘇醒,睜開眼睛就看到父親和弟弟正眼神關切的看著自己,九毅行雙目通紅,下上都是青的胡茬,九玉上的服還是昨天那件,一看昨夜就沒有離開。
瞬間紅了眼眶,把心里的酸咽下去,才開口道:“父親、阿玉。”
“誒!”九毅行點點頭,看到兒終于醒了,松了一口氣,站起給后掖了個枕頭,扶坐起來。
九玉巍巍的端了杯溫茶給,看著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鶯鶯,覺怎麼樣?”九毅行關切的問。
“爹爹,我好多了。”九鶯鶯喝了口茶水,嚨舒服了很多,淺淺的笑了笑,手了九玉的頭頂,“謝謝阿玉倒茶給我喝。”
九玉靦腆的笑了笑,捧著杯子送回了桌子上。
九鶯鶯的臉依舊是脆弱的蒼白著,但發燒時不正常的紅暈已經褪了下去,再養幾日,應該就能恢復了。
九毅行在凳子上坐下,端起青花飯碗,親自拿著勺子喂九鶯鶯,“這粥一直熱著,你吃兩口暖暖胃。”
“嗯。”九鶯鶯笑了笑,張把粥吃了下去,熱乎乎的粥進了肚子里,上的力氣稍微恢復了一些,人也比剛才神不。
九毅行等吃得差不多了,才開口道:“你大伯昨日去了宋府之后,將你兩位姐姐打了一頓,宋老夫人罰們兩個在祠堂跪了一夜,今日早上才接回府。”
他嘆了口氣,繼續道:“紅梅已經嫁人了,我們無權干涉,只能給的夫家理,我聽說婆婆沒有輕饒,回去之后,就被婆婆趕了出去,不許進門,現在你伯母正過去說,不知會如何理。”
“至于紅豆,由你大伯做主,決定讓在你出嫁之前,都不準出房門半步,罰閉門思過。”
九鶯鶯點點頭,這個罰其實并不算重,九紅豆除了不能出門之外,就算被關起來,秦氏依舊可以讓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不過九鶯鶯對這個罰方式很滿意,因為在婚之前,都可以不用看到九紅豆出來礙眼,正好樂得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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