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忽然安靜下來,氣氛變得詭異了幾分。
顧言溪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難道傅硯辭對閔瑤夕一點好也沒有嗎?否則他為何這麼生氣?
深吸了一口氣,試探地問:“傅硯辭,你喜歡閔瑤夕嗎?”
他不說喜歡也不說不喜歡。
“我喜歡你。”
這四個字,無比清晰地在顧言溪的耳邊炸響。
“我,傅硯辭,只喜歡你,只喜歡顧言溪。”
顧言溪的眼睫微微了一下。
“顧言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應該跟閔瑤夕訂婚。”
傅硯辭平靜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他轉頭,一雙黑沉的眸子幽幽地看著,“是因為,的命格比你好嗎?”
顧言溪詫異地過去,簡直不敢相信傅硯辭的里竟會吐出“命格”這樣敏的字眼。
“傅硯辭,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到底有沒有喝醉,我想你比我清楚。”他就這樣看著顧言溪,低沉的聲音卻滿是篤定。
“言言,因為所謂的命格,所以你就煞費苦心地營造你已經死亡的假象,離開華國遠走他鄉,甚至現在還要親手將我推給別的人。”
傅硯辭說到這話,止不住地笑了一聲,卻是一聲明顯諷刺的冷笑。
他子往后靠了靠,眼眸下帶著淡淡的疲憊。
顧言溪將他的話聽進耳里,說不震撼是假的。
所以說傅硯辭其實什麼都知道。
他知道為什麼會煞費苦心地營造自己死亡的假象,為什麼離開華國,為什麼說,他跟閔瑤夕在一起也行。
傅硯辭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又是如何知道的?
從車窗投進來的打在他臉上,那雙黑的眸子里斂著淡淡的悲傷和無奈。
“因為所謂的命格,是就要拋棄我,是嗎?”
“那你可有想過,失去了你的我,猶如行尸走,像是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
“我過得并不開心,言言,你走了以后,我不知道快樂為何。”
這是傅硯辭第一次直白地表達自己的心。
他過得并不開心。
他很難。
這些話被他如此直接地說出來給聽。
顧言溪心頭微微震著。
以為的為他好,最終真的是為他好嗎?
有一座被用沙子堆起來的堡壘,緩緩地坍塌了。
走了以后,他連眼睛都放棄了治療……
這樣的事實讓的信念到了巨大的搖。
顧言溪抿了抿,低聲道:“傅硯辭,如果你會因我而死呢?”
傅硯辭反問:“顧言溪,你覺得我畏懼死亡嗎?”
“再說了,如果是因你而死,又有何不可?”
顧言溪微微睜大了眼睛,難以想象這樣偏執的話是從傅硯辭的口中說出來的。
“言言,你走了以后,他們都說我瘋了,都說我是一個瘋子。”
他用如此尋常的口吻說著這句話,好像被議論是瘋子的不是他,而是別人。
顧言溪卻覺得用這樣的詞來形容他一點也不合適,“你不是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傅硯辭打斷了,“其實他們說的沒錯。”
“有一段時間,我想,我是真的瘋了,我看著你睡過的房間,幻想著你還在里面的場景跟你說著話,別人都說我是自言自語,我看著對面空的餐椅,往碗里夾菜,幻想著你就在我對面的場景,才能安心吃得下飯……”
他看著,漆黑的眸子里滿是偏執和暗,“顧言溪,你若是再離開我一次,我真的會瘋。”
“所以,你還要推開我嗎?”
顧言溪瞳孔微,眼眸里倒映著窗外一閃一閃的紅綠燈,大腦陷了短暫的宕機。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傅硯辭的這個問題,最終目不知所措地往窗外瞟著。
幸好這個時候車子停了下來。
顧言溪像是抓到了救星一樣抓到了門把手,將門打開,下了車。
步伐倉促地沿著悉的路往別墅走去。
七個月的時間,這于而言無比漫長的七個月,以為一切都會被淡忘,以為自己會在傅硯辭的心中為過去式。
可是傅硯辭說他不喜歡閔瑤夕,只喜歡。
他不畏懼死亡,比起死亡,他更畏懼的是不在邊。
哪怕命運影響,他仍然堅定地選擇,日復一日堅持不懈地尋找。
那麼費盡心思所設計的這一切又算什麼呢?
傅硯辭本就沒相信死了。
他們之間的因果,從來就沒有斷掉。
顧言溪從嚨里溢出一聲冷笑。
他是那麼堅定地選擇了,即便是跟命運做抗爭。
可卻是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他,選擇了妥協。
柳建元說應該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便真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柳建元說應該去死,他便真的選擇了“死”。
柳建元說是天煞孤星命,便真的跟邊的人斷了因果。
顧言溪回想著這些,眼中再一次燃起抗爭的怒火。
來到別墅門前,門口的聲控燈自發地亮了起來。
顧言溪從兜里掏出鑰匙開鎖。
低頭開鎖的背影被跟另外一道修長的影疊。
“吱呀”一聲,別墅的門被推開,玄關的燈亮起,提供了一片小范圍的照明。
顧言溪回頭看著后一步走進來的傅硯辭,眸微,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領把人帶過來。
傅硯辭顯然沒料到突然的作,微微擰了一下眉,“言言,你……”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溫的堵住。
顧言溪含著他的,半晌才松開,靠近他的耳廓,輕聲說:“不是說不怕死嗎?那就跟我一起下地獄吧。”
傅硯辭嚨了一下,盯著的那雙漆黑眸子燃起一片火。
一起下地獄。
不知為何,聽了這話,他莫名地。
就好像,這就是他一直的事一樣。
傅硯辭看著的眼神,一只手摟著的腰,輕輕吻在了的角上。
顧言溪微微站直了子,下一秒,出手扣住他的后腦勺將他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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