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周噤若寒蟬。

偏偏莫枕月還言笑晏晏，笑意融不進凝著寒意的瞳孔，淺浮于表層，就像籠了層薄霧，掩不住帶著笑意皮囊下的鋒芒。

以手肘頂著沙發靠背，手掌支著頭，指尖輕點著發，以漫不經心地姿態審視著人。

“不說的話，就讓我猜猜謎語好了。”

“是想打傷我的？手？還是想直接用槍指著我腦袋，殺了我？”

見人不應，出手，輕輕拍了拍人的臉頰。

不重。

但周圍很安靜，顯得皮與皮之間力道相的響聲尤為清脆。

“嗯？”

“怎麼不說話呢？”

這種看似調侃，實則鷙的事風格，讓諾婭瞬間輕輕打了個哆嗦，和菲麗對視一眼，慶幸是和莫枕月做了朋友而非敵人。

剛才還信誓旦旦、態度囂張的人，瞬間跟蔫了吧唧的菜一樣，滿臉頹喪中寫滿難堪，小聲喏喏，“我只是開個玩笑，柯林斯夫人，我很抱……”歉。

最后一個字還沒出口。

莫枕月冷嗤一聲，“不想聽沒用的話，要是真想道歉的話，不如你去死一死吧。”

“……？”

人不可置信瞪大雙眸。

莫枕月勾，折下桌上枝頭的花朵，將花瓣在指尖碾開，染紅指尖，語氣輕佻，眼神卻極其認真：

“看我做什麼？就現在，可以去死了。”

氣氛頓時凝固，如墜冰窖，溫室里仿佛比外邊下雪的溫度還要低上幾度。

克伊見狀不對，趕打圓場緩和氣氛。

“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啊。”莫枕月輕快道，“但我是故意的啊。”

說完，也不顧其他人臉，了張巾，低垂著眼眸，濃的長睫如翅，歇在如刀刻的雙眼皮下，細拭著指尖的，艷在巾上暈開，映在眼底，卻遠不及面龐艷麗。

哪怕在盛放的花海中，依舊是最無法讓人忽視的存在。

“這才第一次見面，就打我的臉，是不是不太禮貌？打我的臉就算了，我大度，容人，不斤斤計較。但今天貌似我是代表柯林斯家族來的，我倒想知道，這位小姐是不是表面上借著對我的刁難，實則是在發泄對柯林斯家族的不滿？”

三言兩語，一頂帽子就這麼扣到人的腦袋上，所屬的家族依附坦格利安家族，當然惹不起柯林斯家族。

被這麼一說，人都懵了。

莫枕月端起桌上咖啡，輕抿一口，抬眸泰然自若道：“咖啡不錯。”

克伊見狀，朝人遞了個眼。

“薩沙，你去親手磨一杯咖啡，給柯林斯夫人道歉。”

薩沙剛要走。

就被莫枕月住，“等等。”

薩沙疑地停住腳步后，莫枕月移過視線，挑眉朝著克伊道：“既然想給別人解圍，那這杯咖啡，就麻煩你去幫我磨好了。”

薩沙往前一步，剛要勸阻，卻被克伊站起，用手擋住。

只見克伊好脾氣地道：“希這杯咖啡能讓柯林斯夫人消氣。”

莫枕月往前傾，單手支著下頜，指尖在臉側輕點著，眼眸微彎，畔上揚，一派天真無邪、艷明的大小姐模樣，“先磨好再說。”

周圍其它人心里一陣發寒。

此刻，莫枕月在他們心里就像個戴著面習慣殺戮的殺手，戴著最漂亮的皮囊，做最狠的事。

坦格利安家族好歹也是三大家族之一，而就敢當著眾人的面，讓坦格利安家族現任掌權人的妹妹像傭一樣給端茶送水，讓人完全下不了臺。

也虧得克伊脾氣一貫好。

現在，在其它夫人小姐眼里，莫枕月和克伊的位置，已經在不知覺中發生顛倒，克伊了示弱的一方，莫枕月則是那個得理不饒人的霸凌方。

克伊磨著咖啡豆，角輕輕揚起，心十分愉悅。

這就是想要的結果。

前幾次鋒下來，大概清楚了莫枕月的格，知道有仇當場能報必報，所以安排了這麼一出，將自己以及坦格利安家族營造示弱的一方，并且用莫枕月的言語行為加深印象。

在這里的幾乎都是歐國其它家族的夫人小姐。

等下午茶結束后，該傳出去的八卦緋聞會一句不落地傳到歐國其它家族的耳朵里，他們坦格利安家族會在流言蜚語里徹底為弱勢的一方。

屆時，和哥哥再造造勢。

等和安柏的婚禮當天，就可以完收網，將柯林斯家族一網打盡。

莫枕月一定想不到，的囂張，會為和哥哥踩著柯林斯家族上位的階梯。

克伊很快就磨好了咖啡，放在致的碟中，小心翼翼端到了莫枕月面前，剛送到面前，莫枕月手去接。

然而，就在接到咖啡杯的瞬間，不知道是沒接穩，還是克伊刻意為之，冒著濃香熱氣的咖啡杯突然傾倒，就這麼淌了克伊一。

克伊一聲驚。

上全被咖啡浸深。

尤其是一雙手，被灼燙得通紅，最嚴重的地方甚至起了泡，簡直慘不忍睹。

莫枕月沒想到克伊會這麼狠，微微愣住，然而，就這麼一會沒收回手，只是保持著接咖啡杯的作，就了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