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

莫枕月將想去佛寺住一段時間的事與家人商量了，就連遠在歐國的莫念虞都被撥通了視頻，喝著咖啡熬紅了雙眼聽著莫枕月說自己的想法。

郁曦和當然沒問題，只要莫枕月能從郁郁的狀態里走出來，想做什麼都行。虞清芫一向寵孩子，也沒意見。沒意見，莫景遇就更加不會有了。最后，一家人視線統一著屏幕里的莫念虞。

哪怕隔著屏幕，莫念虞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往椅背上一靠，了眉心，“等我回來再去吧，我這里快結束了。到時候我和大哥流背你上寒清寺。”

莫枕月鼻尖一酸，心頭被暖意包裹：“好，謝謝哥哥，等你回來，我親手做甜品給你吃。”

“莫枕月小朋友，你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

“那你干嘛要做飯毒殺我？”

這是在變相說做飯難吃呢！

那由衍生的酸頓時消失得一干二凈，莫枕月狠狠瞪一眼莫念虞，“我給你做甜點是你的福氣，你別不識相。”

“這福氣我留給大哥。”莫念虞笑，目轉向郁曦和：“大哥，你要不要啊？”

“小叔！爸爸說他不要。姑姑連糖和鹽都分不清啦！那不是甜品，是咸品！”年年聲氣，代替回答。

氣得莫枕月轉過去年年的臉蛋：“姑姑真是白疼你這個小壞蛋啦！”

年年嘻嘻笑著，靈活往沙發下一，巧妙躲開莫枕月的攻擊，莫枕月不服氣，站起就去追，整個客廳里全是兩人的歡聲笑語。

郁曦和見莫枕月和年年追到了花園里，輕聲問：“怎麼樣了？”

莫念虞：“收網了。沃爾森在婦床上被他抓到了，現在已經被他關押了。只剩古斯塔沃家族，能在尾七前搞定。”

他這段時間留在歐國可沒閑著，虧欠莫枕月的，他一個也沒放過。

“他呢？”

“不太好。”莫念虞想起傅時奚的狀態，“全在撐。他邊的人告訴我，他這段時間就沒睡過一個好覺……連他媽媽出馬催眠都不管用。”

“你稍微看著點，他要是出什麼事，月月只怕是也要跟著出事。”

“嗯，我知道。”

掛斷電話前，莫念虞突然意味深長問一句：“大哥，就不能換個人嗎？”

的事真有這麼玄乎嗎？大哥是，月月也是，為什麼就偏偏要栽在一個人上？

郁曦和笑笑：“念虞，等你遇見這樣一個人，你就明白了。其它人再好，于你而言，也只是過客。”

*

離去佛寺住還有一段時間，莫枕月也沒閑著。

朋友們知道回了盛京城，時不時就約出去玩，喝茶、逛街、聊八卦。想讓自己充實起來，沒時間去想那些悲傷的事，于是都沒拒絕，有人約就去。而且自從上次遇見遲柏森后，一來二去，兩人有了聯系方式，偶爾也會約著喝茶聊天，遲柏森是個很有界限的人，雖然平常渾都是仙氣，總覺不食人間煙火，可和他相的時候不會有任何冒犯，反而很舒服，如沐春風。

至于回家后，要不就陪年年寫作業，要不就窩在房間里抄佛經，要不就花園里種種花。

當然，最折磨的要數教年年寫作業。

年年年紀小，注意力不集中，每次作業寫著寫著就開始發呆神游，乎乎的小手撐著下，不知道小腦袋里一天到晚在想什麼。

莫枕月就逗：“年年，你再不寫的話，作業可就被橘圓叼走了，它最喜歡吃作業了。”

年年立馬出“還有這等好事”的表。

剛準備來橘圓，郁曦和就一手撈著橘圓，一手捂住莫枕月的，“月月，你再說，真能把作業本撕了喂橘圓。”

“唔……”

莫枕月眨眨眼眸，舉起雙手投降。

等郁曦和走后，年年還念念不忘地湊過來，小聲詢問：“姑姑，橘圓真的能吃作業本嘛？”

“姑姑騙你的。”

年年蔫了，往桌上一趴，小手還攥著鉛筆，小嘟著，“哼……姑姑壞，騙小朋友，傷心……”

“哎呀。”莫枕月笑著去哄，“那我明天出去，給年年帶糕糕回來，好不好呀？”

年年側頭，眼瞧著：“姑姑要去給妹妹準備小房子嗎？”

“嗯。”

莫枕月點點頭。

這段時間，挑選了一風景不錯的墓地，給沒出生的寶寶做冠冢。

小孩對大人緒知最強烈，年年察覺到緒有波，加上郁曦和之前特地叮囑過關于莫枕月的事，一下撲到莫枕月懷里，乎乎的小手環住，“吧唧”親了臉頰一口，“那姑姑……我不要糕糕次了，就要姑姑開心。”

“年年真好。”

“那是！我可是姑姑的小棉襖呀。”

*

離孩子尾七已經不剩幾天了。

莫枕月沒忘記這個日子，之前會刻意忽略來自歐國的消息，但這幾日不一樣，莫念虞原本單獨發給郁曦和的訊息也會再轉給一份，就跟任務匯報進度一樣。

柯林斯家族聯合莫家、郁家，全面圍剿追殺古斯塔沃家族。

菲麗一直以為，遠在華國的莫家和郁家不會特地千山萬水來淌這趟渾水。作為大家族的私生，從未到親溫暖，從未被家人當寶一樣寵著的菲麗自以為是地以為，莫家和古斯塔沃、坦格利安家族一樣，家族里好幾個孩子，全憑著自己實力生存，爭奪勢力，換來家主的認可。

并不知道，當莫枕月開車墜橋那一剎，莫家和郁家就已經和古斯塔沃家族勢不兩立。

事后古斯塔沃家族自以為是地派人開出厚的條件去找莫念虞涉講和，以為這樣能夠補償，平息戰火，但莫念虞可不是什麼謙謙君子，遵守什麼“兩國戰不斬來使”這一套，該殺的，他一個都沒放過。

加上諾蘭恢復，霍華德逃出生天，奈文回歸。

古斯塔沃家族開始節節敗退，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再無招架之力。

在古斯塔沃家族徹底崩盤的那天，傅時奚一黑幾乎要融夜，皮鞋踩在地板上，響起的腳步聲喚醒走廊墻壁上的聲控壁燈，散出幽森的，映照在他面無表的側臉，而他的眼底，最深的鷙縷縷地滲出。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債……

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