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預訂的餐位上,沈斯京和宋茉坐一邊,裴今宜坐宋茉對麵。
這餐廳是火鍋類別的,沈斯京起先去了自助調料區,裴今宜低頭握著筆沙沙寫菜名:“茉茉,你喜歡吃甜的,喝的喜歡七分糖,飯前飯後都要甜點對吧?剛才給你點了杯碎椰冰和麻薯,都按你喜歡的口味點了,還想再吃什麽嗎?”
宋茉一愣。
見的表,裴今宜就知道在意外些什麽,笑道:
“以前你哥和我出去玩的時候,每次都說要給你帶吃的回去,每次點喝的都是七分糖正常冰,吃的是芒果蛋糕麻薯和菠蘿包,跟繞口令一樣,連順序我都記得。這段話在我記憶裏的深刻程度等於化學的氫氦鋰鈹硼。”
宋茉抿笑笑。
“你呢,最近怎麽樣,有沒有談對象?你哥呢?”裴今宜問,“學習可以吧?我記得你是個大學霸哦。”
宋茉垂眸,輕聲道:“很好,我和我哥最近都好的。”
停頓了下,想了想,食指輕輕磨著膝蓋,低聲繼續說:“特別是我哥,他開了家托車俱樂部,很有名,很多人顧的,學姐你需要我哥聯係方式或者微信的話可以來找我。”
假裝不知道他們加微信的事,在試探。
沈斯京正好端著三份小料過來,一人一份,隻聽見“學姐你需要......”後麵這段話,坐下的作都頓了頓。
然後,眼尾瞥著,看了宋茉一眼,不知道是意味深長,還是暗淡沉鬱的眼神。
不明白他這個眼神什麽意思,宋茉抿,刻意避開,心裏又莫名有點火,惱他偏偏這個時間點過來。
呼吸些許波,麵依然波瀾不驚。
說完後,裴今宜也明顯愣住,向沈斯京,有些無奈:“茉茉現在還那麽喜歡你呀?我問的主要是,結果三句話裏兩句都是你。”
然後手指溫梳了梳宋茉的長發,笑:“你哥聯係方式我已經有啦,昨天我想要你微信,你又不舒服回了酒店,我就向他要了你的微信,順便把他的加上了。”
宋茉垂著頭,乖巧地點點頭。
抬頭看向沈斯京。
對方勾,朝宋茉抬了抬眉,一副“你看,哥可沒主要微信”的表。
然後悠閑地一塊棗往裏塞,臉頰慢悠悠著,“以前很喜歡我嗎?”
一字一頓,尾音拖長,顯然有點不懷好意。
明明是對著裴今宜問的,但宋茉知道他是衝著來的。
裴今宜沒聽出來,倒是宋茉抬頭,和男人視線對上一秒。
然後神淡淡,低下頭,叉子在牛排上左右劃拉撕扯,頭發從耳後垂在前,輕輕撥開,眼睫然,主回答說:“以前喜歡,現在不喜歡了。”
裴今宜當還是個小孩子在鬧脾氣,無奈笑笑。
沈斯京倒是盯了一眼,不作聲。
裴今宜是個hold得住大場麵的人,說起話來條理分明、頭頭是道,溫溫的,聲音也不大,但話題一個接著一個,都能讓人接得上話,很能把控場麵氛圍,餐廳氛圍也很好,所以即使宋茉不說話,氣氛依然可觀。
“你剛到英國那會兒不是鬧心的嗎,現在適應了?”
裴今宜笑聲聽,纖細手指將發到前麵,頗優雅風又瀟灑。
“沒辦法不鬧心。英國那鬼天氣,一天之,真的一天之,、雨、雪和冰雹,流驗了個遍,我心跟天氣掛鉤,當然鬧心了。”
忽然,直起子,想到了些什麽:“高中那會兒我不是跟你講我要養哈士奇嗎,你還不信,諾,給你看看照片。”
手指在屏幕上劃拉兩下,食指輕輕往這邊一推,沈斯京拿起。
一張咧大哈著氣的傻狗臉映眼簾。
媽的好蠢,笑死。
宋茉聽見沈斯京腔悶出沉沉哼笑。
“純種的,特純。”裴今宜突然崩潰說了句Jesus,捂著腦袋,“每次回到家我真的跟打了仗一樣,之前跟我合住的朋友都不了搬走了。”
“那狗還在養?”
“當然。朋友走了總不能連狗都送走吧,那我就徹底孤家寡人了。”
沈斯京一邊笑一邊低頭按這塊區域的空調遙控,“嘀”的一聲,裴今宜挑眉,他隨意抬下示意宋茉的方向,說怕冷,手舉起放空調口前麵試了溫度,等了幾秒才放下,說:“這溫度可以。”
又低聲問還覺得冷嗎。
宋茉的頭發被暖和的空調風吹了一下,眼神停駐在手裏捧著的溫暖咖啡杯上,兩三秒的沉默,緩慢呼吸,淡淡道“不冷”,又埋下頭吃東西。
一直在避開和兩人的談話,又悄悄聽著,像以前上學時三人行那樣。
“我前些日子和朋友去了加州,印象最深的就是那裏的天空。”
沈斯京夾了塊給宋茉,手在放在上的手上輕輕了,又把垂下的發到耳後,空回了句:“聽說加州日落。”
“是,每天都這麽好看,雲是橙的,天空是紫的。不過最讓我印象深刻的還是我們以前附中的天空,是真啊。”
裴今宜頗有些慨。
見宋茉沉默,擔心到被忽略不舒服,又主和搭話:“茉茉,你的QQ空間裏我記得還有個專門裝天空的相冊,你也很喜歡附中的天空吧?”
QQ空間,很久遠的事了。
宋茉嗯了一聲:“你和我剛認識的那一天,夕就很漂亮。”
也是把裴今宜介紹給沈斯京那天。
幾年了居然還記得初見的那一天,裴今宜手捂著口說sosweet(寶貝你太可了),結果反應過來後,又出食指搖擺否認。
“那天明明是天,沒有夕。”
宋茉微微一怔,明明記得是有夕的,在記憶裏,裴今宜是發著的,和沈斯京坐在場裏聊天的背景,也是閃著夕暈的。
“是夕吧?”
“茉茉你信我,那天真的沒有夕,是天。沈斯京,你呢,記得咱倆場剛開始認識聊天那天是什麽天氣嗎?”
兩個人目同時投來,沈斯京一頓,沒說話。
看那言又止的表,裴今宜立馬懂了,立刻挑眉,食指朝他指了一記,沈斯京頓時靠著後背椅笑,聲音佯怒:“連我們剛認識那天你都忘了,你行啊你。你妹都記得你不記得,不知道的還以為談的是我和你妹呢。”
沈斯京立刻右手舉杯,輕了下放在桌子上的杯子,仰頭喝,一飲而盡後杯底朝向了向,然後雙手攤開。
表示自己真誠賠罪,但小爺我是真不記得了。
我就知道,裴今宜手指指了下沈斯京,麵朝宋茉,無奈笑笑,一副“你看看你哥”無奈的稔模樣。
那麽多年沒見了,相仍然像意猶未盡的朋友一般。
“就是那天啊,茉茉因為作業哭得很傷心的那天。”
裴今宜給了點關鍵詞。
哪知男人筷子一擱,想起來了。
他別頭看向宋茉,聲音很確定:“是天,後半夜還下雨了。”
裴今宜更無語了,又氣又好笑:“一提起茉茉你就記得了是吧。”
沈斯京清楚記得,那天他和裴今宜在場上聊天,其實聊得沒什麽意思,倆人好不統一,隻能聊今天吃了什麽喝了什麽,又因為覺天要下雨,想著趕回家,哪知宋茉還在後捧著杯珍珠茶等他,路上還莫名朝他發脾氣,回到家後他百思不得其解。
後來過了半小時,就被秦月搬來當救兵,說宋茉被一道數學題難哭了。
宋茉被一道題難得哭了,他現在都記得當時他很震驚。
他心裏清楚,宋茉雖然看著弱弱的,但其實很哭,除非是那種及到底線、難過得要死掉的程度,不然一定會咬著牙幹下去。
後來他去宋茉房間,結果被狠狠拒之門外。
這段記憶讓他特別深刻。
“就是天。”他很肯定地說。
宋茉眨眨眼,很緩慢地。
原來那天,沒有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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