裔夜角輕扯,目如勾,"我這輩子……都沒有打算要跟善了。"
糾葛一輩子也好,恨他一輩子也罷,總好過,在別的男人懷裏肆意快活。
"……你一旦做了決定,什麽人的話都聽不進去,我隻希。你做的事不要後悔……"不要像他現在這樣,進退兩難,進退維穀。
但是周政皓卻不知道,裔夜的進退兩難,早就已經開始。
命中注定的事,從來就都是,放不下,忘不掉,扯不清,理還。
"我心裏有數。"裔夜半剝開的橘子,放到了桌邊,自己卻沒有吃。
周政皓瞥了一眼,打趣道:"真是稀奇,裔總什麽時候起,也開始會照顧人了。"
裔夜寡淡的眸子一掃,卻沒有說話。
他不過是看到……薄南平的舉後,意識到的罷了。
以往,他本就不是個會照顧人的,最初他也沒有意識到,隻是最近……他頻繁見到薄南平跟盛夏相的畫麵他才的覺得,自己有些是與常人不太相同的。
他的,比尋常人要淡薄的多,很多。
隻是,他的長環境從來都跟常人的不同,以至於他想要知道,想要去修正都沒有途徑。
他隻是覺得,不該是這樣的,但……卻想不明白,為什麽不該這樣。
"蘇簡姝的事……不準備手了?"半晌,裔夜驀然問了一句。
周政皓愣了愣,隨即悵惘的笑了笑:"我現在這樣……手,除了給增添煩惱以外,還能有什麽作用……"
裔夜:"你甘願就這樣看著嫁給別的男人?"
"如果……"他說,"如果我能跟個正常人一樣活著,我會不計一切代價把搶回來……"那是他的寶貝啊,怎麽能看著嫁給別人。怎麽能看著躺在另一個男人懷裏。
隻要每每想到跟張赫溫繾綣的畫麵,他的心都痛到不能呼吸。
"可是……我不能。"周政皓微微揚了揚頭,"我給不了幸福。"
所以,寧願撕心裂肺的看著……嫁給另一個男人。
"我曾經想過,要給一場全世界最浪漫的婚禮,一輩子的告白。但是我現在……不過是個隨時都可能死去的廢人。"
這樣的我,怎麽敢,給什麽承諾。
又怎麽敢耽誤。
是他這輩子,最的人啊。
病房裏圍繞著的。是濃重的悲傷,無法言說的深。
"裔夜你知道我最羨慕你的,是什麽嗎?"
"你還有時間,很多的時間,一輩子的時間。"周政皓不無羨慕的說道,"你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喜歡一個人,還有一生的時間去挽回自己的錯誤,如果真的深,就不要再負。人這一輩子最悲哀的就是--傷害自己所之人。"
漫漫一生中,有很多或痛苦或悲哀的事,而最可悲的就是,你遇見一個人,犯了一個錯,你想彌補,想還清,到最後才發現你本無力回天,永遠無法還清犯下的錯。
裔夜跟周政皓的好。源於一場意外。
他開著車去公司,遠遠的就看到前方開的平緩的一輛車,忽然降下來了速度,形如同烏慢爬,最後直接撞上了柵欄。
路邊指揮通的警迅速的趕了過來,一番查看後,卻發現車的人什麽靜都沒有。
當警想盡辦法將車門打開的時候,裔夜看到了出車禍的人。
他將人送去了醫院,算是買了個人,卻沒想會偶然得知了周政皓的病--中樞神經係統白病。
急白病嚴重並發癥,因為常用化療藥難以過腦屏障,為現代急白病治療的盲點和難點,也就是說……這是不治之癥,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去了。
死亡或許並不可怕,但等死,卻能將人生生給折磨瘋。
尤其,他還有放不下的人。
那天,周政皓醒來以後,對裔夜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煩勞裔總保。"
他不怕死,卻真的害怕,會知道。
那該是被男人放在掌心裏寵著的人,他守護了那麽多年,怎麽舍得讓麵對他隨時都可能死去的消息。
從病房出來,宋書拿著手機走了回來,問他是不是還有別的吩咐。
裔夜怔了一下,問他:"今天是幾號?"
"五月九號。"
"九號了……"裔夜低聲說了句。
宋書以為他是在忖度什麽,等待著他的後話,卻遲遲沒有等到。
宋書不知道知道的是,盛夏和裔夜當年領結婚證的時間就是五月九號。
曾經他不屑一顧,連日子都是敷衍著選,如今卻願意花費巨額的代價重來選擇一次。
"如果真的深,就不要再負。"這是周政皓給他的勸諫。
可如今他想要不相負,卻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
宋書開車的時候已經將車速放到了最緩,一路下來,裔夜的神還是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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