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昏暗的包廂裏,宋延結束了一晚上的酒局。
說是出來白手起家,說到底還是要憑借家裏的關係談生意,今晚因為荀庭不在,他和對方的談判意料之中展開了拉鋸戰。荀庭整天鬼影不見一個,易溯又忙著在醫院看護,所以最近他的合作就格外難談。
哪怕學到他們兩個之中隨便一個人的不要臉神,生意也不會談得這麽辛苦。
他走到包廂外,靠牆點了一支煙。新鮮的空氣在煙氣繚繞的黑窟裏格外珍貴,他瞇了瞇眼,看到隔壁包廂中端著空酒瓶出來的侍者。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進來時聽到侍者的話,隔壁包廂隻有一個人。他看著侍者手中裝著空酒瓶的盤子,點了點煙灰。
好家夥,一個人幹了兩瓶威士忌和一瓶白蘭地。後勁大的兩種酒,三瓶全喝完了,顯然是奔著喝醉的目的點的酒。
不遠的領班從走廊今天小跑過來,看了一眼空酒瓶,表就焦急起來:“怎麽回事?不是你勸易小姐不要喝這麽多嗎?等會兒易老板聞起來該怎麽辦?”
易小姐?
宋延皺了皺眉,瞬間想到了什麽。這會所是易溯二叔名下的,這易小姐當然指的是易渺了。
“裏麵的人是易渺嗎?”宋延走過去,看向包廂的門。
“宋先生,”領班聞言點了點頭,“是,易小姐喝得太多了,我擔心……”
易渺的脾氣一般人勸不住,擔心喝多了出什麽事。
即使是這種私環境,易渺也是公眾人,萬一被什麽人不小心拍到疑似酗酒的照片,那麻煩就大了。這倒也是小事,比起喝多了引起的上的問題。
“行,這兒給我吧,一會兒我給易溯打電話。”宋延示意他們放心,徑直推開了房門。
包廂裏線並不明亮,宋延將門關好。隻見人蜷在沙發上,地上和桌上都躺著幾個啤酒瓶。音箱裏的爵士樂緩緩流,從沙發上扔下一個啤酒瓶,徑直滾到了他的腳邊。
……是喝了多。
宋延走到沙發邊,隻見易渺的臉紅得像個蝦子。
還沒到天,就隻穿了一件吊帶和短,兩條蹬開地上的啤酒罐,因為喝醉了,迷茫的目掃到他臉上。
“易渺?”宋延皺了皺眉,將西裝外套下蓋到上,十分耐心地坐了下來,“你喝多了,是打算易溯來接你,還是我送你回去?”
畢竟他和易溯認識得早,對於易渺的酒品也很了解。喝多了很發酒瘋,大多數時候都是發呆或者睡覺。
“你……誰啊?”易渺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看到他臉上的虛影。
“……算了,我送你回去吧,能站起來嗎?”他扶住搖搖墜的子,手搭上的肩,在到的一刻,作微微一頓。
以前追的時候,從來沒近距離接過。一是因為易渺不好惹,二是也不能。他想在麵前做一個懂得珍惜的人,對於他而言,僅僅擁抱就算恩賜。
易渺揪著蓋在自己上的外套,歪著腦袋倒到他懷裏:“你是荀庭……嗎?”
宋延正起,聞言又停住了作。他止住易渺想要啤酒瓶的手,用手輕輕拍了拍的臉:“不是。”
“也是……他才不會對我這麽好……”易渺從他懷中慢慢起,沒有焦距的眼睛看著沙發倒下去,背對著他窩到了沙發角落裏。
宋延看著空空落落的懷裏,再看向的背影。他一直知道是一個一心一意的人,所以知道他不是荀庭,即使喝醉了,也要離開他的懷抱。
昨天熱搜的事他大約了解一些,也猜到是因為這件事在這裏買醉。一向很堅強,太過傷心無法消解的緒隻有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發泄出來。
和易溯買醉的方式如出一轍,要不怎麽說是親兄妹。
宋延歎了一口氣,將落的外套蓋到的肩膀上,拿出手機撥向一個號碼。電話那頭的人作並不迅速,他耐心地聽著裏麵的聲音。
“有事?”
悉又欠扁的聲音傳來,宋延歎了一口氣。
“你人喝多了,來野把接走,”他斟酌著用詞,看向沙發角落裏正試圖拿起酒瓶的易渺,“……準確地說,是爛醉如泥。”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下來,宋延上前拿走易渺手中的酒瓶,安住再度上來的手:“你不願意的來,我就把人帶回我家了。至於後果,你自己考慮。”
他沒等對方回答,將電話掛斷,了手上的位。掛荀庭電話是第一次,這樣對他說話也是第一次,冒著第二天被他殺了的風險。
不過宋延知道,他會來的。
牆上的鍾表指向12時,包廂的門被推開。宋延瞥了一眼手機,嗯,從別墅到市裏差不多要一個小時的時間,他應該是接完電話後就從別墅趕過來了。
心嘛,男人都這樣。
荀庭麵不善,周都帶著冷肅的氣息。宋延識趣地從沙發上起繞到一旁走出去,將包廂的門關好。
易渺聽到門關的聲音,艱難地從沙發上坐起來。懷裏抱著一個喝了一半的啤酒罐,出的啤酒灑了一沙發。荀庭的目掠過地上桌上的空酒瓶,最後落到茫然又紅撲撲的臉上。
昨天一言不發從他懷裏起然後消失,是到這裏來買醉了。
荀庭走到沙發前,看著舉起的啤酒罐,白皙的手背上出青筋。他俯視著意識不清的易渺,手拿下手中的啤酒罐,坐到了前。
易溯一直以來的放縱才會養易渺有事就買醉的壞習慣,他看來還需要點時間糾正這個壞習慣。
要是個男人,不過一頓皮之苦的功夫,可易渺是人。
不僅打不得,氣又怕疼,脾氣還很大。他手指點了點桌麵,掃了一眼便看清了房間裏所有的空酒瓶。
易渺還當他是宋延,接著用手去搶,被他一隻手摁住腦袋,兩隻手徒勞地在空中抓。
他手掌冰涼,向發燙的臉,溫度恰到好。
易渺一愣,揮舞的手停下來,不可置信地手向那隻修長的手。刻在記憶裏的,無法忘記的溫。
“你是……荀庭啊,”易渺眨了眨眼,努力讓自己的視線變得清明。他的臉在昏暗的線下變得模糊又溫,讓產生他永遠不會走的錯覺。
“不對,你不是……荀庭吧?”易渺喃喃道,笑容格外苦,“他啊,才不會管我。”
聲音裏有喝醉之後帶著的那種高興和興的緒,臉上還有莫名的一種開心。
荀庭將啤酒罐放到桌上,皺著眉用手帕去邊的酒漬。
他的手從的額頭上移到臉頰,手指起了臉頰的,突如其來的痛讓微微清醒了一些。
目裏是讓移不開眼的優越五,深邃的眸子裏盛著的影子,然後——聽到他的聲音。
“我不管你,你早不知道死多次了,”荀庭著的臉頰,語氣淡淡,“易渺,希你明早醒過來的時候依然能笑得這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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