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諾立刻拍脯保證:“如果沉歡哥哥不開心,我負責哄,你放心,我肯定哄的好。”
就這樣,黎諾便提了東西到雪溪府上拜訪,原樂雖然陪著,但因傅沉歡的緣故,也不太待見雪溪,并沒有跟黎諾一起進去,只在門口等。
雪溪聽到下人通傳黎諾過來,驚訝的足足愣了三息,等看見人才反應過來,這是真的。
“諾諾,你今日怎會忽然來拜訪我,實在讓我驚訝。慢些走,看著腳下。”看見黎諾出現在門口,雪溪連忙上前迎接,將引進前廳。
他微微笑著,笑容溫真切,發自肺腑的開心。
黎諾著他的笑,心中飛快的劃過一歉意。
但臉上仍抱以毫無破綻的盈盈笑意:“也不能算是忽然拜訪,我記得今日是你生辰,當然要帶禮給你。”
雪溪更意外:“竟是這原因……沒想到你還記得這個……別站著了,快坐下說話吧。”
他倒了茶,放在黎諾手邊,溫聲問道:“諾諾,你近日過的可好?你……你這樣出來見我,王爺知道不會怪罪吧,邊怎麼沒有人跟著?”
黎諾暫時跳過他前兩個問題,只誠實說道:“是王爺手下陪同我一起來的,只是他們不愿見你,便沒進來。”
雪溪忍不住低笑:“你呀,你真是我見過最坦率的人了。”
就知道他會這樣說,見話題已經引到正道上,黎諾微微一笑,坐直:“雪溪,既然你說我坦率,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其實今日來除了慶賀你生辰,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與你說。”
難得看神嚴肅,必有正事,雪溪也認真起來:“是什麼事?”
黎諾深深看了他一眼:“雪溪,你跟我說實話,你現在是否已經……開始為應斜寒辦事?”
雪溪微微一愣,并沒有立刻回答:“為什麼這樣說?”
“中秋那日你登門攝政王府,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其實你當日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讓我知道,我在外邊有了一個新份,是康靖伯府的唯一脈。有了這個鋪墊在前,才有中秋夜應斜寒拆穿這個謊言在后。你們配合的極好,將信息給我,讓我知道傅沉歡一直在騙我。這一前一后設計的天無,絕不可能是一個巧合。”
娓娓道來,說的不不慢,脆的嗓音回在耳邊。雪溪漸漸面窘之,低頭半晌,緩緩吐出一個字:“是。”
“你猜的不錯,那日我確實應斜寒之托。”
旋即他解釋道:“可是諾諾,我做這些絕沒有傷害你的意思。在夏朝為質,我總要找一條生存下去的路,但應斜寒要我做事,我也會斟酌,并非毫無底線任他差遣。只是……他讓我做的這第一件事,我就無法拒絕,我不愿看你被蒙蔽,想讓你知道真相。”
果然。
雪溪這位北漠質子,在小皇帝應斜寒與傅沉歡這兩個陣營之間,還是如原書中一樣,選擇站在應斜寒那邊。
其實無論他承不承認,黎諾心中都有數了,至于他的解釋,也并不重要。黎諾道:“雪溪,這些我都明白,你境艱難,我心里是知道的。況且,今天說這些并不是來責怪你,我只是想……和你們站在一邊。”
“……什麼?”
黎諾重復:“我想和你們站在一邊。”
雪溪緩慢的眨了兩下眼睛,微微翕,向前傾:“諾諾你——你是不是恢復了些許記憶?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沒有,”黎諾否認,“我的記憶還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想起來。但并不妨礙我查證了中秋夜那日應斜寒對我說的話——他說的的確是真的,我并不是什麼康靖伯流落在外的唯一兒,我的父親乃是前朝安王,而傅沉歡……他竟真的親手殺了我的所有族人。”
雪溪眉慢慢擰起,有些心疼的看著黎諾,張了張,似乎想說些勸的話,卻最終什麼也說不出,只低低說了句抱歉。
黎諾垂下眼眸。
雪溪待的確好,他神中的憐惜與不忍也都做不得假,對于他這樣純粹的善意,卻只能加以利用,而無法回報以真心。
對不起他。
然而,腦海中又浮現傅沉歡的模樣,心頭漸漸下去。為了沉歡哥哥能活著,別無選擇,只能下心中的歉意。
這樣想著,黎諾再向雪溪時,已經換上恰到好的漠然微笑。
“雪溪,其實你不必說什麼同憐憫的話,那些不重要,”黎諾垂眸,將早就打了多遍的腹稿緩緩說出,“無論傅沉歡有多麼喜歡我,我們之間隔著海深仇,我是萬萬不會跟他在一起的。可你也知道,我力弱,一個人終究做不事,但若我們可以結盟,卻又是另一番景。”
“你與應斜寒有頭腦有才干,手下能用之人無數,況且背后還有皇上的支持,而我,我有傅沉歡的信任。眼下,我就要跟他一起去青川了,我想請你替我跟應大人與陛下傳個話,若他們有什麼針對于傅沉歡的計謀,可否算我一份?我就在他邊,無論做什麼事都很方便,必定能出一份力。”
黎諾說完很久之后,雪溪都有些愣愣的,他發呆的時間太長,黎諾心中不住有些打鼓。
一點也不擅長古代權謀一類的任務,對于這種談判也并沒有全然把握。這次來,在心中推敲數遍,做了充足準備,但依然有很多不確定,就像此刻,雪溪聽完的話,他的反應卻和自己想象中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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