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希搖搖頭,“不麻煩你了,我在這裏看看就好。”
莫時裕又不想見,他隻需要慕晚星的安。
薑希轉離開,心髒瞬間揪在了一起,疼的不過氣。
看見自己心的男人為了其他人要活要死,什麽都做不了。
莫時裕不需要。
靈藏寺的山頂冷風呼嘯,也擋不住前來許願的信徒。
薑希買了一條一生平安的祈福帶,用黑的筆在上麵寫了一行字:希莫時裕餘生順遂。
莫時裕生病了。
癌癥。
他那麽意氣風發,狂妄桀驁,斷了已經讓他大打擊,老天又對他開了一個玩笑。
讓他得了肺癌。
一發現就是晚期。
無法治愈。
薑希在靈藏寺吃齋念佛,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聽見了莫時裕去世的消息。
祈福沒用啊。
莫時裕竟然死了。
薑希記憶中有莫時裕帥氣打球的樣子,有他站在燈下拿著手捧花等的樣子,有大汗淋漓名字的樣子,有冷漠決絕給離婚協議書的樣子,也有他生病傷脆弱的不堪一擊的樣子。
卻唯獨不想看見莫時裕躺在冷冰冰的停房,毫無生機。
生前莫時裕因為慕晚星的事,和霍斯霆作對,和家中的爺爺父親鬧的不愉快,最後莫時裕把爺爺和父親都送出國頤養天年。
“裕哥……”
“裕哥!”
趙瀚宇哭的震天響。
傅以深一黑站在薑希側,“是我醫不,不能救他。”
傅以深是外科醫生,莫時裕是患癌,與他無關。
薑希不敢掀開麵前的白布,在網上搜索過,患癌的人死的時候都不太好看。
莫時裕那麽好麵子,肯定不想讓看見他那副樣子。
薑希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餘似橋說:“莫老爺子氣的不願意回來,本來我們準備去下葬的,既然你來了,他的後事你決定吧。”
莫時裕下葬那天,雨綿綿。
薑希穿著一條黑子,撐著一把黑的傘,站在墓碑前。
墓碑上刻著四個字:薑希之夫。
“莫時裕,你怎麽就死了呢,你應該好好活著啊!你應該幸福的活著啊!”
“你現在躺在地下,你對得起我嗎?”
“莫時裕,你給我起來!”
“你給我起來啊……”
“莫時裕……”
“莫時裕……”
薑希哭的撕心裂肺,痛心泣。
手中的傘落地,薑希倒在雨裏,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落在臉上。
閉上眼睛,陷一片黑暗中。
莫時裕,如果一年前你知道自己會變這樣,你會後悔嗎?
半個月後,薑希再次去了靈藏寺。
用莫時裕的名義重修寺廟,給佛祖鍍金。
夜深人靜的秋夜,僧人們在清理掛滿樹的祈福帶。
是因為給莫時裕寫的祈福帶被摘了,才沒用嗎?
薑希抬頭,半玄月旁邊點綴著幾顆寥落的星星,都說人死後會變星星。
莫時裕也會變星星嗎?
變星星看見霍斯霆和慕晚星雙對,幸福滿,他心裏該有多難過啊。
付出了那麽多,最後什麽都沒得到。
莫時裕和一樣可悲,又可憐。
“這麽晚了,施主還不休息?”
薑希在靈藏寺這麽久,第一次見到閉關的普玄大師,他慈眉善目,幽深的目裏仿佛藏著浩瀚宇宙,那雙看一切的眼睛讓心驚。
薑希輕聲回答,“睡不著。”
普玄大師幽幽道:“凡事皆有因果,種什麽因,得什麽果,施主廣結善緣,以後一定會結出好果。”
薑希眼眶瞬間浸滿了眼淚,不爭氣的哭了,“沒用的,我想要的已經得不到了……”
“施主想要什麽?”
薑希看著月中的祈福樹,沒了那些紅的祈福帶,樹枝樹葉仿佛在發。
喃喃輕聲:“如果有下輩子,我希莫時裕能像我他一樣我。”
可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沒有生死回,人就活這一輩子。
“阿彌陀佛。”普玄大師雙手合十,“施主在山上多留一段時間吧。”
回A市也沒有想見的人和想要的東西,大師讓留下,就留下。
薑希日日夜夜為莫時裕祈福,希他能投個好胎,用莫時裕的名義做善事。
在靈藏寺待了好久好久,久到從一個年輕貌的人變了清冷消瘦的中年婦。
每次祈福樹上的祈福帶被摘下後,都會再買一條掛在上麵。
每次都會在上麵寫一句:願來生,再相逢。
莫時裕忌日時,薑希從靈藏寺回了A市。
遠遠的就看見墓碑前有人站著。
他已經去世二十年了,除了自己還有人記得他。
“希希,你瘦了好多。”
薑希把花放在墓碑前,和麵前的好友相視,“天天吃素。”
溫初織和趙瀚宇結婚了。
趙瀚宇和溫父一樣,是個腦。
溫初織眼裏沒有半點愁緒,一看就過得很幸福。
趙瀚宇牽著溫初織的手,“來看看裕哥。他現在20歲了,應該是個氣方剛,青春年,風華正茂的帥氣年了。”
薑希不置可否。
從墓園離開後,薑希開車去了海邊。
停下車,手裏拿著一張保存極好的結婚照,在靈藏寺二十年都是靠這張照片來緩解思念的。
可是現在……
快堅持不下去了。
拿著照片往海裏走,任由海水一點點的淹沒的。
“莫時裕,我替你看過了,霍斯霆和慕晚星結婚了,還生了三個孩子,雖然偶爾吵架,他們過的還是幸福的。”
“你不在了,爺爺和爸爸回來過,守墓的人說他們哭了。”
“時恩集團換了好幾個總裁,都比不上你,如果你看見自己的心被那樣糟蹋,一定會很痛吧。”
“不過你放心,最近新上任的總裁是何如墨,你曾經誇過他能力很強,他棄政從商了,應該能夠拯救時恩集團。”
薑希站在海裏,保存極好的結婚照飄在海麵上。
最後看了一眼金燦燦的太,閉上眼睛將自己浸海裏。
莫時裕。
願來生,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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