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初想起這段話,心就往下沉幾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時候能不能平靜的接現實,要他眼睜睜看著母親一天比一天枯竭。
就像春過去之后,一日日衰敗的玫瑰。
花瓣漸漸失去澤、,又慢慢變得干枯,最后腐爛在泥土里。
周正初想不通,上天對已經很不公平,為什麼還要這樣殘忍的帶走?
他摟抱著懷里的人,向來沉得住的人在這種時刻也有些失控,明知道催促司機沒有用,還是忍不住不斷的催他開的更快些。
司機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
周正初抱著人就去了急診,醫生、主任在接到電話之后就已經開始準備。
樓上這層病房都很安靜。
做完檢查,還是查不出病因。
但是過最新的數據,能看得出來這次的數值比上次又要更差一些。
像里已經有了一塊腐。
逐漸蔓延 ,總有一天會吞噬全。
主任看著面冷峻的青年 ,他的姿拔,只是臉很是蒼白,一黑西服把他整個人襯得更加冷漠。
主任無奈地說:“我們還是查不出病因,不過你放心,你母親這次只是暈倒,人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現在的機能很差,所以需要大量的睡眠來補充,有了足夠的神才能醒來。”
這些話。
哪怕很委婉。
聽起來也很沉重。
周正初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聽得明白醫生的意思,這次暈倒還能醒過來,下次就不一定了。
需要的睡眠時間只會越來越長、越來越長。
直到有一天,再也醒不過來。
陷永久的沉眠。
周正初嚨酸的幾乎開不了口,每個字都像是在刀片上生生的割過去,管連著,一起被割斷。
他問:“那我母親會這樣多久?還有多時間。”
主任很是抱歉:“我們也分析不出來,數值并不穩定,也毫無規律可言,我們能告訴你的,就是學會接。”
不能接也得接了。
其實周太太在他們已經看病已經好幾年了,這幾年來,就沒有變好過,一直是越來越差的。
周正初嗯了聲。
母親在幾個小時后醒了過來,果不其然對來說自己就是睡了一個好覺,一個長一點的覺。
除此之外,什麼覺都沒有。
醒來時,已經從醫院到了家,所以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去過了一次醫院。
周寂這段時間讓沈助理幫他推掉了大部分不必要的工作,他總覺得自己對姜玥的,遠遠不如對他的。
但是聽見暈倒之后的消息,心臟還是糾纏的很。
他明明也是很在意的。
只是現在,好像也有點晚了。
姜玥晚上很開心,忘記了白天去醫院被扎針了的事,把邊的丈夫當了抱枕,的摟住了他,說:“你沒騙我嗎?這幾個月不出差了?”
周寂的手輕輕著的后腦勺,的頭發細細,起來也很舒服,他說:“對。哪里都不去了。”
親了他的臉頰一口,眼睛里仿佛笑出了星星來:“我真的太開心啦。早就想說你的工作當然沒有我重要。”
緒高的時候,話也變得很多。
絮絮叨叨自己也聽不懂說了什麼,其實周寂也沒聽懂,說話很跳,往往從頭到尾說不清楚。
周寂是個很好的傾聽者。
偶爾也會幫腔。
比如憤懣不平的說誰誰誰很壞的時候,他也會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說:“沒錯,他壞。”
聽見他這麼回答,有點高興,有點得意,還有點不好意思,最后只能用兇的假象來遮掩自己的不好意思,說他也很壞。
周寂往往很能忍辱負重:“嗯,我也很壞。”
*
那天暈倒之后,姜玥神不濟的狀態越來越多,不過睡醒之后,看著倒也還和正常時候沒什麼不同。
秦家已經拿到了檢測結果。
秦家人這會兒當然沒空找過來,等料理完家里的人,已經是好幾天之后的事了。
秦家的態度,也不過分。
不敢強求把人接回去,每每想到兒這些年的遭遇,心如刀割不過如此。
等聽說了的病,瑤更是直接暈了過去。
一切都晚了。
什麼都太遲了。
這天中午,秦詔帶著父親和母親到周家做客。
只有姜玥什麼都不太清楚。還以為家里來了客人。
還認得秦詔。
理所當然的,也還是很不喜歡秦詔,看見他就往周寂后躲。
可能平時有時候最討厭的人是周正初。
但是此時此刻,一定是秦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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