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宋持風看了不房子。雖然大部分是手底下的人去打探,然后把況以報告的形式呈給宋持風,但宋持風心里清楚,寧馥辦了卡的那家有恒溫泳池的游泳館方圓三公里,要麼是拆遷后蓋的新房,要麼是即將拆遷的不穩定區域。真正符合寧馥條件,并且看起來價值相當,能讓安下心來居住的,也只有紅芪路這一塊。
對宋持風來說,他需要的不是買下一套房,故意做房租每月一千五百元的樣子給寧馥看,再雇一個演員來扮演所謂的房東。他需要一套真正被長久出租過的房子,一位真正溫和、友善的房東太太,以及真正的每月一千五百元的租金。
紅芪路正在出租的房子當然不只這一套,但對宋持風來說,幫助這位遇到困難的老太太的價值,遠遠要比他找其他房子并替寧馥補足每月一千五百元之外的租金的價值大得多。他需要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有人真心實意地替寧馥著想,幫他照顧寧馥。他見過這位房東太太一面,知道不會再有比這樣一位熱心、坦誠,還自己恩惠、不得不付出自己全部善意的老太太更合適的人選了。
“哎!我們風哥可算來了。”
在朋友間私人飯局里,宋持風總是遲到的那一個。但誰能怪他呢?楊開遠掛著笑臉迎上去,也殷勤地跟同宋持風一塊兒進來的寧馥打招呼:“寧小姐,晚上好啊。”
“楊先生好。”寧馥臉上的表依舊很淡。淺笑一下,打完招呼,便把肩上披著的真披肩去,給一旁頗懂眼的侍者拿下去收好。
楊開遠又被寧馥的這一襲白驚艷了一把,尋思這月亮神真辛苦啊,又空兒下凡了。他看著宋持風摟著寧馥的腰把這天上月攬在懷里,正嘆著,便聽宋持風道:“不好意思,我臨時有點兒事兒,來晚了。”
“嘿,這有什麼的。”楊開遠引著兩人往里走,“咱們已經認識多年了!上回老李還遲到一小時呢。”只是老李遲到一小時,被罰著灌了十瓶啤酒,喝得面紅脖子的,可這回哪有人敢罰宋持風啊?寧馥被宋持風攬著往里走的時候,微微低下頭去看了一眼腳上的尖頭水鉆鞋,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宋持風:“什麼有事兒啊?!明明是某人自己找的事兒。”
寧馥現在表面上看著人模人樣的,其實腰酸嗓子啞,著實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在場的幾個曾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隔了半年再見,寧馥完全不記得對方。楊開遠提前同再場的諸位打過招呼,大家早就在寧馥到來之前將驚訝的緒自行理干凈。
此時,一群人的臉上皆是平靜。大家自覺地演起初次見面的戲碼,禮貌地朝寧馥打招呼,“寧小姐”,還相當自然地問的耳環是什麼牌子的,夸贊著這對耳環戴在的耳朵上真漂亮。寧馥的那點兒張被在場所有人的高商化解掉。跟著宋持風滿場轉了一圈,便打了個招呼去了洗手間。
寧馥走后,楊開遠才端著酒杯湊到宋持風的邊:“哥,上次你把帶到我的山莊去玩兒也就算了,今天這可是我們的發小兒局。”而且這個局的規模還不小,基本上認識的朋友都來了,屬于是年中大局,下一次大家再到得這麼齊全,估計得年末了。
宋持風淺淺地抿了一口杯中的波爾多葡萄酒,語氣與楊開遠的語氣相比平淡得多:“沒什麼況,我把帶來給大家認識認識。”
楊開遠懂了,這是真上心了。畢竟這里好多人上次已經見過寧馥,知道之前是同別人一起來的。現在的邊換了人,雖然大家也不至于去說東說西,但要是今天宋持風不把帶來,這幫人之后在外面偶然到這兩人,那想法肯定和在這里見到這兩人的想法不一樣了。所以這次宋持風特地先把寧馥帶到只有發小兒間聚會的私人飯局來,一是想把帶進自己的圈子;二是表一個態,等于告訴他們這幫人,自己對寧馥不是玩兒玩兒而已,不管他們心里怎麼想,在寧馥面前都得把態度擺端正。有了這個表態,誰還敢低看寧馥一眼?
“行,知道了,風哥。以后我要是在你不在的時候到‘嫂子’,肯定不余力地幫你護著。”楊開遠會意后,拍拍脯,又忍不住撓撓后頸,調轉話鋒,“對了,你最近見到薄言了嗎?”
宋持風淡淡地道:“三四月的時候我們見了一面。”當時宋薄言頂著個“獅子頭”把宋老爺子氣得夠嗆。
本來宋薄言進了科研團隊之后就一年到頭神龍見首不見尾,再加上最近宋持風自己也忙,忙碌之余的時間都花在了寧馥那里,哪還有閑工夫去關心一個只比自己小兩歲的有手有腳的年弟弟?而且宋薄言又不像宋星煜在外面跟個螃蟹似的橫行霸道。
宋薄言比任何人都怕麻煩,一貫懶于社,寧可面對電腦或是儀連續坐上十天半月,也不肯出去和人多說半句話。只要有飯吃,他連遭遇什麼意外的可能都很低。有時候連楊開遠都說,要不是自己和宋薄言從兒園起就穿一條子,估計這輩子也不會認識一個像宋薄言這樣的人。
“我前兩天才發現已經大半年沒見著他了,連春節都沒見著!”楊開遠哀號,“我以前還以為你這當親哥的,好歹比我多見上他兩面呢。”
“他春節沒回家,”關于這一點,春節至在家待了四五天的宋持風還是頗有發言權的,“不知道在忙什麼。我記得年三十他就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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