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見臉實在不對,也不好問,連忙說了聲“好”。
姜淺收了視線,不讓自己去看那支口紅,抖的目只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反正是幻覺,安自己。
反正不是真的。
不要在意,千萬不要在意。
試好婚紗和大婚那日的妝容,已經是半天過去,姜淺一直到下午,才有了自己休息的時間。
陸之翎去學堂上課去了,陸清時也臨時有事去了陸氏集團,本打算去看看約翰,老人家卻電話里告訴他正和陸震霆在后花園下棋。
姜淺于是也過去了。
等到的時候,約翰正好又輸了一把。
“好孩子,你們華國的象棋真難,你爺爺已經贏了我三把了,你來替我下一次。”
約翰讓過去,笑呵呵就把位置讓了出來。
姜淺才沒那麼傻,的棋藝是陸清時教的,陸清時的棋藝自便是啟蒙于陸震霆,給一百個腦子加起來也下不贏陸震霆。
不過難得約翰和陸震霆都這麼有興致,不想拂了氣氛,便坐了下來,“爺爺,您知道的,我棋藝差勁,我要和您下,您必須得讓我四個將。”
陸震霆哈哈大笑,隔空點點腦袋,“占便宜占到我上了是不是?象棋一方一共就十六個將,你要我讓你四個,清時以前就這麼教你的?”
姜淺才不管陸震霆怎麼取笑,反正菜又不是什麼,眨了眨眼,“讓四個我還不一定能贏您呢,您要是讓我那就下,不行我就不下了。”
陸震霆簡直無語,“行行行,讓就讓,要是讓你四個你還輸,回頭我讓陸清時寫檢討!”
姜淺下了一把,剛開始還能憑借著將多,氣勢洶洶吃了陸震霆兩個兵,結果不到兩分鐘,就有點寸步難行了,好像怎麼走都要被吃,氣的陸震霆直搖頭,就這樣的水平,連陸清時小學一年級的本事都比不上。
姜淺也自覺丟臉,正想著頭皮認輸的時候,側突然過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將著棋子的小手握在手心,然后將那本來要自投羅網的馬,移了一個位置。
男人悉的清冽氣息繞著的呼吸,姜淺子一僵,意識到是誰來了,那一瞬,覺得就像是有一束溫暖的,照在黑暗的世界里,讓全每一個冷的角落都充滿了明。
顧不上約翰和陸震霆還在場,手里的馬一放,轉撲進了陸清時懷里,小腦袋依的著他的小腹,“老公,你怎麼才回來呀?”
陸清時淡笑的輕拍的后腦,“再不回來,爺爺恐怕真要讓我寫檢討了。”
陸震霆胡子抖了兩抖,沒好氣指著姜淺,“就這水平,將來可千萬別出去說這本事是你教的,老子可丟不起這個臉。”
陸清時攬著坐下,將陸震霆讓出來的四個將還了回去,然后握著姜淺的手,“繼續下,我陪你。”
姜淺知道自己這是有幫手的意思了,高興的不顧形象再次在陸清時臉上親了一口,直把陸震霆樂的,“臭丫頭,沒規矩,矜持一點行不行?”
姜淺道,“爺爺,我在親我自己的老公,又不犯法,您不想看可以稍稍閉一下眼睛的。”
陸震霆打趣歸打趣,看他們恩,心里舒心的不得了,陸清時被姜淺親了臉,哪怕他什麼也沒說,但看著姜淺的時候,眉目間的寵溺和意卻是清清楚楚。
后來的姜淺想,若是這世間的可以永存,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在人的記憶里褪,那該有多好。
這一盤棋,因為姜淺之前已經于弱勢,哪怕陸清時力挽狂瀾,也只能勉強打了個平手。
約翰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對象棋產生了更濃厚的興趣,和陸震霆約了明天還要繼續。
但到了晚上,就有傭人過來報告,約翰發燒了。
陸清時剛和姜淺結束了纏綿又激烈的事,姜淺被抱著睡下沒多久,整個人都被驚醒了,匆匆穿好服去了約翰那里。
陸清時檢查了約翰的,其實姜淺有心理準備,知道肝衰竭的時候,發燒是很正常的現象。
陸清時給他掛了抗生素,又用了低劑量的地塞米松,激素一用上去,約翰臉就好了很多,姜淺不放心,在房間里陪著坐了好久。
約翰讓搬個凳子,來他床邊坐。
姜淺知道他這是有話要跟自己說,因為約翰等姜淺坐下后,又禮貌的讓陸清時離開了。
“好孩子,我和陸先生雖然認識了很多年,但有些話,我也只能今天才告訴你,”約翰笑看著,“以前只知道陸家有錢,陸先生家世顯赫,今天看了才知道傳言不虛,這樣的人家,想嫁進來的名門族一定很多,陸先生能一心一意對你,陸老先生也能視你如親孫,這樣的人家,是不錯的。”
姜淺坐在他側,聽見他這句話,瞬間明白了什麼,眼眶一瞬有些紅,“老師,所以您本不是因為喜歡中式文化,而是擔心我后半輩子嫁不好,才強撐著病過來看一看的是嗎?”
約翰的確是這個意思。
他嘆息著笑,“你雖只是我的學生,可我們在M國也算是相依為命了這麼多年,死之前,我總要知道你到底過得好不好,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不是有陸先生你就夠了,這對方背后的家庭對這樁婚事是不是支持同樣重要。”
姜淺明白的。
從前認命的想要嫁給李堯的時候,就已經會到了這個道理,原生家庭的囹圄同樣能給婚姻致命的打擊。
“您放心,我本來就是哥哥養長大的,爺爺原本就是我的親人,他們會永遠對我好的。”
約翰看著一臉篤定,面慈祥,“這點我不懷疑,孩子,老師想告訴你,一個人最可貴的幸福其實不是別人給的,而是源于自己給自己的安全,世事無常,貪越多,執著越多,人生的痛苦就越多,有時候不過分執著于眼前,看淡命運的安排,緣來時珍視,緣去時亦坦然,不糾結,不癡迷,才是真正放過自己。”
約翰說完,就咳嗽了數聲,明顯是強撐著神頭。
可惜彼時的姜淺,并不能完全聽明白約翰這番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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