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翎淚奔。

什麼也顧不上了，紅著眼睛從椅子上爬起來，爬到了桌子上，胖胖的小子不穩的撲進了陸清時懷里。

怕吵醒姜淺，不敢哭的大聲，兩只小胖手牢牢住父親寬厚溫暖的肩膀，“爸爸，爸爸……”

陸清時收了抱著的手臂。

淡淡的晨曦照落在這間溫馨的書房，伴著窗外淅瀝的雨，昨晚這場雨下到現在，就一直都沒有停過。

哪怕他什麼話都沒說，可男人深邃的眼底緒已然在翻涌，線穿過雨霧，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廓，褪去了平日一貫的肅然，也將他眼里的不舍和歉疚映的清晰。

他沉默著閉了閉眼。

十幾秒后的靜默后，他低頭看向懷里的兒，開臉頰哭的額發，看著的眼睛，“這些年，過的好不好？”

陸之翎哭著搖頭，又點頭，聲音哽咽的說，“好，之翎過的很好……爸爸你不用擔心，太爺爺和白姨都對我很好……”

就是沒有爸爸媽媽在邊，總是覺得自己是沒人要的小孩。

陸清時豈會看不出來的故作堅強，濃烈的心疼和不舍讓他只余嘆息，然后陸之翎就抱了他，“爸爸，等這場雨停了，之翎就要回去了……你和媽咪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就把這個世界里的之翎當是我，你們不要想我，更不要覺得對不起我……如果你們難過，我也會不開心的……”

陸之翎勉強撐起一個笑，不想讓他擔心，故作開心的樣子，親了親陸清時的下。

陸清時的視線掠過窗外快要放晴的天，俯將抱了起來，“爸爸帶你去看媽咪。”

“算了，算了，不去了……”陸之翎笑著流淚，腦袋埋在他的肩膀，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繼續開口，“我怕見了媽咪，我會忍不住，萬一被媽咪發現是我……一定會哭好久，算了，爸爸，之翎還是不去看媽咪了，之翎知道媽咪現在過的開心，健康，就夠了。”

兒的懂事讓陸清時眉心微蹙，他說，“不會，爸爸在你邊，媽咪不會發現。”

可這句話剛落，窗外的小雨就已經停了。

玻璃窗上再沒有新的雨痕飄落。

變得刺眼起來。

陸之翎無奈的笑了一下，“爸爸，來不及了，之翎真的要走了。”

陸清時修長拔的影站在那里，心臟的位置像是被狠狠攥著，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爸爸，你一定要照顧好媽咪哦，媽咪只有跟你在一起才開心，之翎在另一個世界會一直祝福你們的，就算之翎再也見不到你們了，之翎也會記得你們……祝福你們的……”

兒茸茸的腦袋靠著他，眼皮開始耷拉了下來，陸之翎覺到了深重的困意。

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昏暗。

可父親的懷抱是那樣溫暖，溫暖到讓不舍得離開，的手心落在父親寬厚的掌心里，父親握的手握的很，可是陸之翎知道，這是沒有用的，父親阻止不了的離開。

“爸爸……”陸之翎覺得快困死了，聲音又輕又，刺眼的從玻璃窗外照進來，落在小姑娘白凈的小臉上，甚至將臉上每一絨都照的清晰，半閉著眼，打了個沉重的哈欠，“你會一直記得之翎嗎？”

“會。”陸清時說，英俊的眉目緒深重，“在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

那是陸清時和姜淺注定再也回不去，也無法企及的遠方，也知道這一別，將來大概是再見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