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心愉悅地用完了一份油蘑菇湯和半份泰式鮮蝦沙拉。
如今宋郁榕已經不能再像當年那樣,為了控制的重,迫吃沒有油星兒的蔬菜沙拉了,但那種多年來被迫養的飲食口味,卻也沒有改過來了。
等服務人員把餐盤收走,外面已是暮沉沉了。利浦是一座港口城市,雖然也很繁華,但卻是不及云城的,站在落地窗前,把視線眺出去,目的是一片燈海。
在窗前欣賞了片刻后,宋和折回客廳里,彎腰從茶幾上拿起手機,按亮屏幕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七點還有半個多小時,不知道該如何打發,便在就近的單人沙發上坐下,把腳從拖鞋里出來,將整個都蜷進了寬大的沙發里。
往往像這種碎片時間,宋和通常都是用于看資料,或者思考工作上的事。
從另一邊的沙發上撈來一個米黃的抱枕,抱在懷里后,宋和開始把今天與那位杰森唐的會面況翻出來,打算重新捋一遍,看能不能找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凝神屏息了片刻后,思緒竟不知不覺地游走到十萬八千里以外的地方去了。
掛電話前,顧知周說要“非常想他”才行。
非常想……
該怎麼想?
什麼也不做,就像放電影一樣,在腦袋里把他的面容一遍遍地重播?還是去回憶自己與他一起經歷過的點點滴滴?
與他經歷的事太多了,且不提先前的那七年,就最近這兩個月發生的事,若真是把每一件大大小小的事都翻出來回味的話,只怕半個小時是不夠的。
那該怎麼做?
一時間,宋和竟然犯起難來了。
活了快二十七年,想一個人這種事,自然是做過的,比如去香港公干的時候,看到好吃的糖果巧克力的時候,會想到容九,會買下來給他帶回去;偶然去到一家好吃的餐廳時,會想起好吃鬼小招,會在心里記下餐廳的位置與名字,等到有空的時候,就帶小招去。
甚至偶爾心很好的時候,也會想一想宋郁榕,雖然跟宋郁榕這輩子注定了不能當一對母慈孝的母,但兩個人到底是脈相連的親母,縱有天大的仇恨,也遠沒有到相見相殺的地步。
至于顧知周……
宋和卻幾乎從來不會想他。
一是,顧知周什麼都有,不缺吃不缺穿,家里有百十來號的傭人可供他差遣,雖然父母雙亡,但顧華年這個親姑姑一直將他視如己出,本就不缺關心他的人。
二是,在宋和沒有搬到“幸福里”小區之前,
與顧知周一起住在盛世華景,夜夜都睡在一張床上、睜開眼睛就能看到的人,有什麼好想的?搬到“幸福里”小區以后,兩個人倒是偶爾有各睡各家的況,但只要愿意,也是隨時都能見到顧知周的,也自然就沒有什麼好想的了。
所以嚴格算起來,此次來利浦,竟是兩個人第一次不是在冷戰的況下,將有一兩個月見不到彼此。把頭枕在沙發的靠墊上,宋和抱著米黃的抱枕,十分認真地想念起這個男人來。
一眨眼,半個小時就過去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想念被打斷,宋和回過神來,將手里的抱枕放回原去,再從沙發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服后,宋和穿上拖鞋,走去門邊,把門打開,將外面的二人請進來。
屋里的空調一直開著,所以很溫暖。
兩位男士一前一后地踏房,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宋和隨口問,“要喝點什麼嗎?”
王志輕輕搖頭,“謝謝,不用了。”
傅謹言晚餐沒吃,是被王志的話給氣的沒胃口,此時再見宋和面若桃,一副心很好的樣子,再一聯想先前在房間門口時,王志曾跟提過,顧知周打電話過來問是否安好,所以傅謹言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心這般好肯定是與顧知周有關。
隔著千山萬水,顧知周對宋和的影響還是無不在,這讓傅謹言心中更加郁猝了,頗想把顧知周帶給宋和的好心給破壞掉。
可冷靜一想,傅謹言把這個念頭了下去。
雖然生氣怒的宋和很有趣,可若現在再玩一次下午那種游戲,只怕會立即終止與自己的合作。這不劃算。
不能惹生氣,那就換一個手段,讓來心疼自己好了。
如是一想后,傅謹言故意聲音低啞地提出,“我想喝點威士忌,可以嗎?”
他這要求一提出來,宋和還沒有做出回應,王志就先擰了眉心,“傅律師,我雖然不及你有文化,但也知道喝酒容易誤事這個道理,況且,宋小姐要跟你談的是工作,我看這酒就別喝了吧。”
王志的話不無道理。而且,宋和也不是一個喜歡在工作期間喝酒的人,但傅謹言自進門后,就是一副郁郁不歡的樣子,宋和以為他還在為了王志懟他的話而難過,便主提出,“如果你覺得今天太累了,不想談工作的話,那就回去休息吧。我們明天再談。”
魚兒咬了鉤,傅謹言低垂著的眼眸里,閃過一得逞的神。隨后,他抬起雙手,在臉上干了一把后,他抬起一張臉面對了宋和,強撐似的出一個帶了點苦味的微笑,“我不累。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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