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那邊剛閉上眼睛,陷睡眠中,容九這邊已經擁著的被子坐起來了。靠著床頭,容九先是閉著眼睛緩慢地呼吸,待這一陣低糖帶來的眩暈過去后,容九手將床頭柜上的手機拿了過來,按亮屏幕看了一眼時間,快六點了。
將微信打開后,見宋和并沒有發來只言片語,失落如水一般在容九心里翻騰。
算起來,宋和去利浦已經有四五日了,可這期間,宋和電話沒有給他打一個,消息也沒有發一條,而自己每每打電話過去,也總是沒有時間接聽,發過去的消息也都只能得到一個簡單的回應。
昨夜睡下時,他記起今天要去那位老中醫那里看診,心里便想著,宋和向來是最關心自己健康的,以前像這種事,都會提前打電話或者發消息提醒自己別忘了,如今兩個人相隔著八個小時的時差,打電話或許不方便,但肯定會發消息過來的。
哪曉得,睡睡醒醒等了一夜,連一個字都沒有等到。
這讓容九的心里強烈的不安起來。
而這種強烈的不安,讓容九開始自我懷疑,他懷疑自己已經不是宋和心里最重要的那個人了,他的位置,很有可能已經被顧知周取而代之了。
這個懷疑,讓容九的緒十分的低落。
低頭,輕輕嗅著被子的味道——這是宋和在曲音茶舍的房間,這張床也是睡過的床,這床被子也是蓋過的被子,這屋里的一切都是的。置于這樣一個充滿了宋和氣息的房間里,容九的一顆心是又酸又。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該起床了。
裹上睡袍開門出去,門外站著阮登,似乎對他昨夜宿在宋和的房間里很有話說,眉頭皺著,是一臉的言又止。
容九不指阮登會明白自己對宋和的。事實上,他認為這個世上沒有人會明白自己對宋和的,甚至包括宋和自己。沒有人明白,這并不重要,只要有朝一日宋和能明白就好。
洗漱完畢,換好服出來,阮登已經備好了早餐,是他親手做的牛米,還有炸蝦餅。
兄弟四人一起圍著餐桌坐下,小招挑了一筷子米送進里,一邊大口咀嚼著一邊評價,“哥,你這手藝沒有九哥的手藝好啊,湯不夠鮮,這米也煮過頭了。”
將米囫圇咽下后,小招將頭扭向容九,揚起一臉天真的期待表,“九哥,好久沒有吃到你做的米了
,你什麼時候再下廚啊?”
他這話一出,額頭上立即挨了阮登的一個栗,“有的吃就不錯了,還嫌東嫌西的,要嫌我做的不好吃,那就自己煮去。還想吃九哥煮的……你怎麼不想吃龍呢?”
小招知道他的這位哥哥最是維護容九了,挨了個栗也不生氣,還笑嘻嘻地沖阮登做了一個鬼臉。
容九早上向來是沒有什麼胃口的,但還是挑了一筷子米送進里,慢條斯理地咀嚼著,好半天才吞下去,他吃得如此勉強,倒不是怕浪費了阮登的一番心意,而是他很清楚,自己的這太孱弱了。
讓宋和接自己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現在宋和的心已經大大偏向了顧知周,這就更不容易了。
容九預到這會是一場持久戰。
既然是持久戰,那他就要做出充足的準備,除了一顆赤誠之心,與滿腔的意和以外,他還需要一健康的,他不想等到哪一日,宋和愿意接他的意了,自己卻沒有健康的陪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況且,爭權奪利也需要一健康的好。
現在在容興,他除了一個梁家昌以外,并無其他的支持者。而此人,又是以墻頭草聞名的,所以這一票并不穩當。
至于當初在容震面前極力舉薦他進容興的方中杰,此人雖然心齊正,不在容興部拉幫結派,也不站隊,但正因為他的這份中立態度,所以這一票,也是不妥當的。
因為,方中杰并非是全心全意的支持他,若不是容致這位由容震親自培養的接班人實在是太草包了,出于對集團的利益考慮,方中杰是不會把目放到他這個私生子上來的。
容九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一旦表現得不如方中杰的預期,此人絕對會立刻將手中的這一票收回去。
讓宋和接自己的意是一場持久戰,讓容興的“容”改為他的“容”也是一場持久戰,這兩兩相加所需要耗費的力與力,決計不是一碗牛米就能帶來的。所以,飯后,容九還需要再吃一把補充營養的藥丸。
將各種藥丸倒在掌心里,小小的一把,各異,每一種都是宋和按照醫生的建議購買來的。阮登還未將水端過來,容九就垂著眼眸,盯著掌心里的藥丸們,這里的每一顆都代表著宋和的一份關心與意,只是那關心與意跟無關。
心思沉沉地用水將藥丸悉數吞下去后,容九穿上外套,出發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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