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公不作，飄著綿綿細雨。

容九不喜歡這樣的天氣。原因很簡單，宋和不喜歡。

一路堵堵停停，容九到公司的時候比平日晚了十幾分鐘。司機將車停穩后，阮登下車，一邊打開后座的車門，一邊將手中的傘撐起來。

這兩日倒春寒，司機又將車的暖氣開得很足，從溫暖如春的車突然走進寒氣襲人的雨天里，在這一熱一冷的刺激下，容九的鼻腔是又又酸，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這本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但還是惹來阮登的一番埋怨，“你原先的冒本來就還沒有完全好，那日又穿的那樣……”

阮登口中說的那日，便是宋和離開云城的那日。確實如顧知周猜測的那樣，他是故意穿的那樣，故意在宋和面前咳嗽，以期換來宋和多看自己兩眼。

這種做法實在是稚，但他那個時候沒有別的好辦法。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顧知周確實比他優異太多了，他只能用這種稚的法子，去爭取宋和的關注與心疼。

他也知道，阮登是真的擔心自己，除了宋和，這位兄弟是這個世上最擔心自己的人了。但他今日心不要，不想聽阮登的埋怨，便低聲打斷阮登的話，“行了。”

瞥見他神郁，一副心不好的樣子，阮登便收了聲。待到上樓后，阮登立刻沖了一杯冒沖劑，送進容九的辦公室里。

一見那褐的，容九的眉心就輕輕擰了一下，他覺得阮登這是有點小題大做了，他雖然不好，但也沒有差到吹一吹冷風就病倒的程度。不過，他還是自阮登手中接過冒沖劑，就跟喝茶似的，捧在手里慢慢喝。

隨后，他問起了提沙在西貢的況，“提沙還沒有手嗎？”

阮登今早除了收到宋和的消息，還收到了提沙從西貢發來的消息，他回答，“應該快了。”

阮登這話說了不到一個小時，提沙那邊就傳來了新的消息。阮登拿著手機，就去辦公室找容九，把正在通話的手機朝容九遞過去。

容九接過來，把手機放到耳邊，輕輕“喂”了一聲，便聽電話那頭傳來一記年輕輕快的、甚至帶了點邀功意味的聲音，“九哥，黎明昌死了。”

黎明昌，一個土生土長的越南人，靠著父輩蒙，從一個小小的干事，一路順風順水的升任為二級督察，是西貢海關下一任副署長的有力人選，卻死在了一個風清月朗的夜里。

至于死因麼……

據西貢警方初步判斷，他是在醉酒之后，不小心失足跌進了海里，淹死了。

這的確是一個毀尸滅跡的好死法，但容九還是不太放心，因為提沙太年輕了，比小招還小兩

歲。年輕的殺手，不缺狠勁，也不缺手段，卻缺一顆細膩老練的心。

于是，他問提沙，“沒留下什麼尾吧？”

電話那頭的提沙是一派自信的口吻，“你大大的放心吧，警方是查不出來什麼的，而且，警方也不敢查。”

容九了他的染，聲音里也帶了一點輕快的笑意，“為什麼？莫不是那艘游上還有重量級嘉賓？”

“b！”提沙在那邊笑聲爽朗，“那艘游的主人是一個姓李的議員，他昨夜邀請了不西貢的高上船去玩，還從夜總會了許多，如果這件事鬧大了的話，那不止那個姓李的議員，還有昨夜船上的那些高，各個都要上新聞頭條了。”

容九看了看電腦屏幕上的時間，再過幾天，越南那邊就要開始選舉了，如果那位李姓議員不想在選舉之前，深陷賄賂的丑聞的話，那他就一定會向警方施，讓警方以“失足落水”來定黎明昌的死。

這一下，容九的心徹底放下來，他忍不住夸贊提沙，“干得不錯，提沙。”

提沙在那邊笑的自得。

容九問他，“想要什麼獎勵？”

提沙想了想，回答，“我想去西班牙看球賽，可以嗎？”

他這話讓容九心思一亮，“去利浦吧。我讓剛叔給你一筆錢，你可以盡在那邊看個夠。”

提沙卻有自己的想法，“利浦這賽季太菜了，我還是想去西班牙。”

容九可不管利浦菜不菜，一門心思只想把提薩哄去利浦，沒有自己人在宋和邊，他是真的無法安心，“去利浦吧。你嫂子正在那邊出差，我不放心，你替我去保護好不好？”

提薩一聽這話，那注意力果然就轉移了，“嫂子？是你以前跟我們說過的那位長得很漂亮心地很善良的阿和嗎？”

容九笑著回答，“是的，就是。”

提薩對這位阿和的“嫂子”充滿了好奇，于是立即應下，“行吧，那我就去利浦。九哥，等我到了利浦，我可以跟嫂子見面吃飯嗎？我能告訴，我是你的兄弟嗎？”

容九邊的笑意在這時一斂，“不可以。”

提沙不滿的聲音立刻傳過來，“為什麼？我可是想見很久很久了。”

容九卻不愿解釋，“提沙，你給我記住了，等到了利浦，你暗中保護阿和即可，切勿在跟前面，更不要與談。”

提沙太年輕了，甚至比小招還要單純，這樣單純的孩子，本就不是宋和的對手，只怕用不了三言兩語，宋和就能從他里套出自己那殘暴不堪的一面出來。

容九不敢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