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小招合力將被劈暈了的容九運到床上去,去他的鞋,再拉過來被子給他蓋好,直起來后,吳敏錘了一錘有點發酸的后腰,覺得自己變了一個老媽子,還是家里有三個不省心兒子的老媽子。
看一眼床上昏睡中的“大兒子”,在心中重重嘆一口氣后,吳敏叮囑腦袋里只有一筋的“小兒子”,“人是你劈暈的,那就你在這里守著,等他醒了,你自己跟他解釋吧。”
然后,再出門去安那位挨了打的“二兒子”。
客廳里沒有人。
吳敏便去廚房的冰箱里拿一個冰袋,并一大桶冰淇淋,然后下樓去了后院,阮登正站在水池邊煙。
吳敏走過去,用胳膊肘輕輕捅了他一下,然后把手里的兩樣東西遞給他,冰袋給他敷臉,冰淇淋給他降心火。
阮登手里夾著香煙,掃一眼,沒要。
吳敏便兀自將他手里的香煙走,丟在腳下踩滅,再抓起阮登的一只手,不由分說地把冰袋塞進他的手里,他自己則揭開了冰淇淋的蓋子,拿著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挖著吃。
將一大口冰淇淋咽下去后,吳敏開口,“你說你,明知道他對宋律師的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干嘛還要說那些不好聽的話,這不是往他口捅刀子嗎?宋律師不他,他為當事人,他難道不知道嗎?”
“這也就算了,你竟然還拿宋律師的出說事,”吳敏在這時,又往里填了一大口冰淇淋,“你是最早來云城的,宋律師在他心中是個什麼位置,你比我們都清楚,他是比宋律師本人更介意別人拿世說事的人。”
“他來云城這麼多年,為什麼只有宋律師這一個邊人,不就是覺得宋律師與他一樣,都是爹不疼媽不的苦命人嗎?你這樣看不起宋律師的出,他如何不生氣?”
冰淇淋太大一桶了,吳敏吃不下了,便隨手把冰淇淋放在魚池的欄桿上,然后轉頭看向夜中沉默的阮登,輕輕一嘆氣,“你說你……哎。”
阮登將冰袋在臉上火辣腫脹的地方,半晌才憂郁地開口,“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宋律師除了長得漂亮一點,還有哪一點好,竟值得他跟我手?我認識他的時間,可比宋律師認識他的時間要早好幾年!”
“
你說,我是往他口捅刀子……”阮登輕微地激起來,“我如果不往他口捅刀子,讓他早點認清現實,難道任由他這樣自欺欺人下去嗎?他了那麼多罪,吃了那麼多苦,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今晚是他第一次代表容家出席公開場合,他等了多年才等到這樣一個機會,他明明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做很多事,可他卻為了那樣一個人,白白浪費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阮登的語氣聽上去簡直有點恨鐵不鋼的意味。
吳敏拍拍他的肩,卻不是很贊同他的這一番話,“你眼下只看得到他因為宋律師浪費了一個結朋友的好機會,可在我們都沒來云城之前,他的朋友就只有宋律師一個人。”
“我不知道他跟宋律師之間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風浪,但我看得出來,宋律師在他心中非常重要,可能比我、你、小招我們三個人加在一起還要重要。一個對他這樣重要的人,他怎麼會容許你對出言不遜?”
阮登在認知里,兄弟是手足,人是服,服可以隨便換,但手足卻是同生同死的,所以,他理解不了容九對宋和的,他也不想理解。
手里握著冰袋,阮登的心也跟著冰袋一樣冷,“我說的都是事實。如果宋律師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話,那不用他說,我也會高看一眼,可并不是。”
夜中,他的一雙眼閃爍著憤怒的芒,“他不是要我回佤邦?那我如他的愿,明天就走,再也不回來,不礙他的眼。”
吳老媽子敏見說了大半天,舌都說干了,這人的腦袋還轉不過彎來,一時氣急,就忍不住兜頭給了不省心的“二兒子”一掌,“怎麼我說了那麼多,你還不明白?”
“他現在對宋律師正是而不得,這個時候,越是有人阻止他追求宋律師,他就越是想得到宋律師,你這樣不就在他面前說宋律師這不好那不好,除了讓他更心疼宋律師以外,什麼鳥用也沒有。”
阮登擰著眉心看他,“那我該怎麼做?”
吳敏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什麼也別做,由著他自己去撞南墻,等撞疼了自然也就死心了。”
吳敏這話聽著很在理,可阮登心中卻有一種覺,他覺得哪怕是容九被那南墻撞得頭破流,他也未必會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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