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容九那滿漢譏諷的泛紅雙眼,顧知周的眼神很平靜,語氣也非常的平靜,“有一件事,我想你應該不知道。”
容九問,“什麼?”
顧知周淡聲,“宋和是十九歲跟著我的,到現在將近八年了。在這八年里,總共向我開口了三次,前兩次是剛跟我的兩年,明珠集團遇到了麻煩,請我出手幫忙。”
“第三次是前不久,在利浦的時候,大半夜打電話讓我給弄幾把槍,說什麼要去見一個比較危險的人,想帶兩把槍防。”
容九整個人仿佛被凍住了一般,眼神、神以及肢語言都呈現出一種僵的狀態。
顧知周繼續說,“我當時被氣了個半死,跟在電話里大吵了一架……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容九,如果這件事是發生在你的上,你的朋友為了另外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對心懷不軌的男人冒這樣的風險,我不認為你會比我沉得住氣。”
顧知周說完后,容九好半晌才費力吐出一句話,“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麼,是想要我當面跟你承認,我不如你顧知周有權有勢嗎?不值得被阿和嗎?”
“當然不是。”
顧知周用淡淡地語氣告訴他,“春節前,也就是你生病住院的那段時間,宋和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跟我說了準備進容興的事,我當時一聽就知道,進容興是因為你。”
“老實說,我那個時候心里非常不舒服。”他不希宋和進容興,更不希宋和是因為容九進容興。
“當時還在電話里跟我說,你很不容易,讓我不要針對你——這可能在你聽來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我可以告訴你,宋和跟我的這些年,在我姑姑那里了不的欺負,但無論我姑姑怎樣針對打,都不曾服過,也從不在我面前說什麼讓我姑姑不要再欺這種話。”
容九張了張僵的,仿佛是有話要說,但又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顧知周無視他脆弱的神,繼續往他心里刀子,“宋和去利浦的前一晚,我們吵了一架,
吵架的原因我不說,你應該能猜到,是因為你。”
“其實不止那一次,自從我們和好以后,我們每次吵架的原因,基本上都是你。”兩個人在一起磕磕絆絆很正常,畢竟,他們這七八年里,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爭吵與冷戰。
但與先前兩個人吵架不同的是,“我們以前也經常吵架,一丁點蒜皮的小事就能吵個天翻地覆,但是以前的每一次吵架,宋和都不會把我姑姑針對的事翻出來。”
“但最近的每一次吵架,都會提到我姑姑,你認識宋和的時間比我長,也比我了解,你應該知道這麼做的用意。”
容九當然知道。
因為顧華年這些年對宋和的針對與打,顧知周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的,尤其是佳和興被迫解散一事,更是讓顧知周覺得自己虧欠宋和。
所以,每次吵架只要宋和提起顧華年,就會勾起顧知周心里對的虧欠,從而讓顧知周做出退步與妥協。
容九沉默地繃角。
半晌后,他渙散的眼神慢慢凝聚起來,像刀尖一樣刺向顧知周,“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是想告訴我你對阿和的有多深,我有多配不上嗎!”
“你要這樣想,我也不否認。”顧知周說這話時,一臉的坦坦,“但我更想讓你知道,你在宋和心里的位置有多重。”
顧知周一度懷疑……不,那一晚宋和的那句“我想跟你一輩子都不分開”,其實已經顧知周確定了,在宋和心里,他的位置不如容九的重。
不過,他現在已經想明白了,他與宋和先前的那七年就是一本爛賬,只要這本爛賬一日存在于宋和的心里,那對他的就會有所保留,所以
,他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把這本爛賬從宋和心里挖出來,讓明白,他是一個值得付出百分之一百的男人。
但這話就沒必要對容九講了。
顧知周接上前面的話,“宋和不止一次跟我說,你是最重要的朋友、最重要的家人。”顧知周一點都不懷疑宋和這話的真實,因為,對容九不止付出了百分之一百的,還愿意冒著危險為沖鋒陷陣。
“還說,不可能因為我,就跟你斷絕往來。”顧知周說到這時,心里就不泛起了一點酸意。
將心里的那點酸意下去,顧知周用平淡的口吻繼續說,“我今晚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彰顯我有多大度,可以容忍宋和心里裝著你,我是想告訴你,宋和有多看重你這個朋友、家人。”
“一個人,手無縛之力,為了能進容興幫你,只去利浦,跟自己的殺父仇人談判……”
容九瞳孔一震,“你怎麼知道?”
顧知周覺得他這個反應有點過于強烈了,他不以為然地說,“宋和第一次去見容誠的時候,王志拍了一張照片發給我,我剛開始沒有認出來。”
畢竟,容誠與容盛自相殘殺的時候,他才七八歲,還是個小孩子。
而容家與顧家多年來一直也只保持著一種“點頭之”的。
顧知周當時是拿著照片,卻問的容震,這才得知宋和口中的危險人,是容誠。顧知周雖然覺得意外,但容震當時承諾他,不會讓容誠傷害到宋和的,他當時還以為,容震說這話是因為宋和是他的人,哪曉得,竟然是因為宋和本該姓容。
“我不知道,那天在容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宋和是容盛兒這件事,心里不好過的人,絕對不止你一個。可你呢,作為一個男人,不說是把這塌了半邊的天頂起來,反而是逃避。”
“逃避有用嗎?”
“逃避,你跟宋和之間的緣關系就能被抹去嗎?”
容九咬牙,雙目赤紅,“你懂什麼!你本什麼都不懂,憑什麼在這里擺出一副旁觀者清的態度來教訓我?”
顧知周淡淡出聲,“我是不懂,我也不需要懂。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你再這樣鬧下去,宋和的跟神都會垮掉。這三天,你不睡,就不睡,你不吃不喝,就不吃不喝。”
“我知道,你是想以這種方式去,心,就范,答應你跟你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
“但是容九,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宋和不是鐵打鋼塑的,是一個有有的人。你這樣的時候,你有想過心里會多痛苦嗎?”
顧知周看得出來,宋和對自己是容盛兒這件事,一點也不高興。即便是有什麼想法,現在也沒時間去想。
“你曾經跟我說,你不會宋和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顧知周犀利的發問,“那麼你這幾天的所作所為又是什麼呢?”
“再有,就算是最后宋和被你得心妥協了,愿意跟你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跟你過二人世界去,但你覺得會開心嗎?”
言盡于此,顧知周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你要是想明白了,退燒藥就在這里,自己起來吃了。要是想不明白,”顧知周一頓,“宋和就是恨我,我也不會再讓來見你。”
隨手,顧知周雙一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今晚會把宋和帶回去,這幾天一直守著你,本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提步往外走,兩三步后顧知周又突然停下腳步,他回頭看向躺在床上的容九,“對不起你的人是容震,不是宋和。”
“那麼,你要折磨要報復的人也該是容震,而不是宋和。在是容盛兒這件事中,跟你一樣,也是被控的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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