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沒想到,在殷紫月生日宴上沒遇見的殷燁爍,此時竟然在暗夜會所還是遇上——
渾一震,下意識將頭深深埋下。
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在一眾看見墨承白后紛紛上前攀談示好的名流貴胄中,一藍西裝,面容邪肆近乎妖異的男人,也端著酒杯,緩緩上前。
開口便是:“承白,你怎麼出來談生意,還帶著一個殺人犯的兒?”
唐霜攥了指尖,心頭一片冰涼。
因為小時候除了和殷紫月一起長大之外,和殷紫月的親弟弟殷燁爍,也是自小的青梅竹馬。
可或許是他們年歲相近,所以他們的關系一直不好。
殷燁爍每次開心了要捉弄,不開心也要捉弄,唐霜也毫不示弱,惹急了就和他打架,甚至有一次還將殷燁爍打出過鼻,讓殷紫月嘲笑了好一段時間。
而他們這樣吵鬧卻還勉強算和諧的關系,是什麼時候正式結束的呢?
應該便是十年前,唐霜為司機的爸爸主送殷父去飛機場,沒想到在路上發生車禍,唐父保住了命了植人,殷父則是本沒有搶救的機會,便當場死亡!
本來若這是一場意外,那也怪不到唐父的上。
偏偏警察從車的行車記錄儀上提取出監控后,發現車禍起因是唐父開車時故意出現偏差,這才導致了悲劇。
于是,殷家上下將唐父視為仇敵,唐霜父債還,也幾次差點死在瘋狂的殷燁爍手上,還險些被他賣去做……
唐霜至今也忘不掉那天。
被七八個街頭流氓摁在爸爸的病床前,拿著一份地下紅燈區的買賣合同,猙獰地告知。
“你就是唐霜吧,長得還帶勁!我們是殷爺殷燁爍派來的人,他要你在這份合同上簽字,以后就永遠待在我們手下,每天接客為你這個十惡不赦的爹贖罪。你要是識相的話就快點蓋手指印,不然,可別怪我們現在就當著你半死不活的爹的面,直接強了你!”
唐霜哭著說不出話來。
最后,是拼著命不要,一只腳出窗邊準備跳樓,這才將那幫擔心事鬧大,招來警察的混混嚇退。
之后數年里,每每夢到這段回憶,唐霜都會心神俱裂,渾抖。
而墨承白知道一切,但對于殷燁爍的怪氣,他面毫未變:“這麼多年,你看殺人犯的兒還沒習慣?”
他并沒有為正名。
因為他也認可,唐霜的父親就是殺人犯。
而殷燁爍滿意地笑了笑,下一刻看著唐霜越發蒼白的致面容,他惡劣道:“既然是殺人犯的兒,那就別干站著在包廂里了,總得做點讓大家開心的事才行。”
“承白,你應該不會睡了三年,就小氣不答應吧。”
“你說呢?”墨承白長指輕點桌面:“你想怎麼開心?”
“喏,那不是有鋼管嗎?”
殷燁爍看著一黑職業裝,古板沉悶的唐霜道:“承白你應該不知道吧,你這個小助理因為有個傭人媽在顧家干活,所以也沾了顧宛然的,從小學舞,跳得還不錯,不如現在就讓上去給我們跳一段?”
顧宛然是全國知名的舞蹈家,得在國家藝大堂中高雅起舞。
可唐霜這樣卑賤的人,就該在vip包廂里,被一幫下流的男人看著跳舞!
而墨承白除了會維護顧宛然之外,不會維護第二個人,哪怕唐霜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所以殷燁爍篤定,墨承白不會拒絕他的提議。
果然,墨承白淺抿了一口紅酒,卻是看向一旁的唐霜淡漠道:“你能拒絕殷爺嗎?”
唐霜心口疼的四肢都已經冰冷。
因為墨承白的見“死”不管,也因為殷燁爍提起了以前學舞的事:“我,我已經很久沒跳舞了,因為我多年前就已經……”
“呵,唐霜,我是給你臉了是吧?”
殷燁爍冷笑著直接打斷唐霜的話,拿出一瓶威士忌惡劣道:“你不過就是一個被老板帶到酒局上的助理,老板們讓你干什麼,你就得什麼!如果你想找一些拙劣的借口推諉,行,把這瓶威士忌一口氣全喝下去,我就放過你。”
不想跳?
他非要跳!
殷燁爍狠地看著眼前的唐霜,這個人不管看見幾次,都他控制不住心頭的暴戾,只想狠狠欺負。
墨承白見狀難得蹙了蹙眉,冰冷強勢的氣息微沉,卻是忽然開口:“既然不想跳,就喝了酒出去。”
殷燁爍瞇了瞇眼:“怎麼,你是想幫?”
“怎麼幫。”墨承白薄輕扯,看向唐霜嗓音微涼:“還不喝?”
“……我不喝。”
唐霜攥著掌心,許久后才控制住話中的抖:“我去跳舞。”
若是有的選,一定選。
可現在,本沒的選。
于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下一刻,唐霜沒去看墨承白的表,只徑直解開上的西裝外套,下鞋子著腳走上了鋼管舞臺。
一時之間,全場震耳聾的音樂都仿佛凝滯了一瞬,隨后伴著一聲強有力的鼓點,唐霜白皙的小手已經握住了鋼管,猶如輕靈人的妖,纏繞其上,開始了舞蹈!
眾人眼前,旋轉,扭,波浪桿……一系列專業困難的舞蹈作,在唐霜的駕馭下仿若渾然天。
漂亮如藝品的,更是伴著音樂折出一個個人心驚跳的作。
可,無人覺得低俗,反而優不容侵犯!
當一舞終了,整個頂層包廂中的人都在為驚艷,許多還年輕的公子二代們,更是臉通紅,控制不住滿眼都是強。
但唐霜看不見。
口上下起伏著站在原地,跳完舞后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曾經過傷的脊椎更是一層層發麻,細細的疼痛讓渾都是汗。
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丑!
于是控制不住紅了眼,唐霜著手腳下意識了一句“墨承白”,也就在這時,一雙滾燙的大手握住了,將打橫抱起。
瞬間,唐霜眼前的黑沉褪去,他也終于看見了墨承白繃的側臉,仿佛忍著什麼,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猶豫:“墨,墨總?我們去哪里?”
墨承白:“回家。”
回,回家?
可他們剛來,不是還沒開始談生意嗎?
唐霜驚訝不已地瞪圓了眼睛,但不敢多說,況且能離開酒局也求之不得。
于是窩在墨承白的懷中就像只鵪鶉,他們一路來到了地下停車場。可就在唐霜乖乖坐好,準備綁安全帶時,墨承白灼熱的呼吸已經靠在了的耳邊。
唐霜瞬間麻,心跳如雷:“墨總,我們不是回家嗎?”
“嗯。”
墨承白握著的手,直接將座椅調平,嗓音低沉喑啞:“兩個小時后,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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