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在病房里等著，周南川和周晨陪在他邊上。

手機一直響，周雪琪想帶鄧紅梅和周有到醫院來，大半夜不好打車，只能順著周家村外面的路往外走，黑燈瞎火的，時不時問佟言的況。

“哥，我跟爸媽過來了，嫂子怎麼樣了？”

“躺在這，還沒進去。”

“頭胎還早了，我帶著爸媽拿了點之前你們準備的小服和包被，還有，瓶兒，還有什麼需要的沒？”

周南川也不知道哪些東西用得上，看著佟言躺在那無奈的抓著被子，沒有閑心繼續和周雪琪說話。

“南川啊……”

“哥，媽想跟你說話。”

“你們怎麼過來？”

周雪琪愣了一下，“家里的電車，我干脆帶爸媽騎電車吧？會稍微快一點。”

“算了。”

周雪琪那個技，自己騎車都騎不大穩，哪里能載著兩個人呢？

“你在家看孩子，打電話給海洋，爸媽過來就行了。”

“那我，媽哪里會帶孩子？”

周南川想想也有點道理，鄧紅梅事多，又沒主意，到時候一個孩子出來了，肯定手忙腳，相比之下周雪琪更有經驗。

又考慮到兩個老人家歲數大了，折騰不起，“你去找海洋讓送你過來，爸媽……你讓他們在家休息。”

“啊？”

鄧紅梅聽到了，心里著急，“南川啊，南川，我要來的，我跟你爸要來看孫子的。”

周南川不想磨嘰，察覺到佟言抓著他的手抓得很，直接掛了電話。

佟言小臉白白的，抓著他的大手，周南川低著頭在額頭上了一下。

“又開始疼了？”

點頭，隔一陣疼一下，醫生說疼得頻繁了，很疼了就喊他過來。

“我去找醫生。”

佟言抓著他，不讓他去。

“怎麼了？”

“醫生每次過來都……”兩眼淚花花的，“那個檢……”

周南川臉紅，無奈了，“那怎麼辦？”

“醫生說沒有那麼快，應該也是不希我們一直吵，說頭胎要等很久。”

所以就是只能一直在這疼著，等到進產房。

病房里開了空調，卻渾冷汗。

周南川讓吃點東西，喝點水，什麼也吃不下去。

門一開，周晨連忙從走廊上的椅子上站起來，“川哥！”

“你回去吧，沒那麼快，估計會到明天早上。”

“沒事，我回去也是打游戲，有什麼要我跑的幫忙的你講就是。”周晨順著坐下，“我就在這。”

周晨跟佟言關系一向不錯，這種時候他不想回去也有可原，周南川回到病床邊上，佟言剛才是平躺的，此刻側著躺，捂著肚子蜷一團，可憐又無助。

生孩子這種事，沒有人能夠替，也沒人能夠真正意義的幫上什麼忙，就連他這個丈夫，也唯有拉著的手讓心里好些。

約莫過了半小時，佟言疼得嗚嗚的哭，哭出了聲音。

是真的沒想到會有這麼疼，本是想忍著不讓周南川擔心，可本忍不住。

周晨隔著一道門坐在外面，聽到聲音，起去喊了醫生過來。

佟言艱難的從病床上起來，躺到了另一張床上，隔著一道簾子，聽到啜泣的聲音，還有金屬撞的聲音。

約莫過了幾分鐘，從床上下來，他去扶著，明顯的抖著，一只手抓著的胳膊。

才開到兩指，不能進產房，還要等。

佟言崩潰了，才兩指？那所謂的十級陣痛又是什麼樣。

忽然間就沒了面對的勇氣。

“喝點水？”

搖頭，迷茫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周南川。”

“嗯？”

“我想我媽。”

他愣了一下，“我打個電話過去。”

剛掏出手機，佟言抓著他的手，“不行，等我生完了再打。”

男人點頭，抓著的手，“好，都聽你的。”

羊水破了宮口開得會比較快，鄧紅梅和周雪琪到的時候，佟言正在做最后一次檢，忍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下床的時候看到周雪琪和鄧紅梅進來了。

鄧紅梅不來不行，非要過來，周雪琪也想過里啊，幾經權衡之下就讓周有在家看孩子。

“這是服，帶了兩套，包被帶了一套，這個是巾，這個是那個什麼……什麼備孕包。”

鄧紅梅挨個跟佟言匯報，佟言疼得沒神，隨手拿著一件小服，在手里。

開了三指，可以進產房了，周南川想抱進去，但醫生說最好是走過去，多運更好生，宮口能開得更快一點。

從病房到產房要上一層樓，佟言知道走路好，但真的走不了。

“坐電梯。”

周南川走到樓道按了電梯的按鈕，鄧紅梅嘆氣，“不行的，要多走，現在多走走等會兒就輕松了。”

“媽……”周雪琪看周南川臉很不好看，朝著鄧紅梅使了個眼神。

全家沒有不怕他的，周南川扶著佟言進電梯，周晨也想扶，但他本搭不上手，只能看著。

到了產房外，作登記，簽字，周南川不知道自己簽了多張單子，他急急忙忙的，全無理智。

單子里就算是夾著一張賣契，他估計都不帶考慮的一并簽了。

簽完了又來了個需要的東西的單子，勾了的等會兒在產房就能用得上，他心想有的應該都能用得上，全都打了個勾簽了字。

佟言就站在那，也不能坐，他簽完了去扶，“醫生，能進去了嗎？”

“不行，你們剛才勾了無痛，要過來，之前的最后一次你們也沒做。”

提到，周南川心里就有影。

懷孕四個月的時候佟言做了一次檢查，了五管，到一半直接暈了，所以最后一次生之前他一直都張。

原本是想等到預產期前十天來，結果孩子這麼快就出來了，完全沒準備。

佟言害怕打針，更害怕，可此刻將胳膊出來，將頭別開，早已被陣痛折磨得有氣無力，針扎下去也不覺得疼了。

一管，兩管，三管，四管，五管，一點反應也沒有。

周晨拿著，聽醫生的指揮送到樓下去做化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