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輕飄飄的鉆進了祝鳶的耳朵里,撥了原本就不算平靜的心弦。說完這句話,尹漫也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有些尷尬地吐了吐舌,看了看祝鳶。
“鳶鳶,你放心,在你和蘇梨姐之間,我肯定是支持你的!”尹漫笑著給鼓氣,“蘇梨姐總是給人一副很高傲的樣子,也一直把我當小孩看,我和聊不到一起去……再說,當初是先背叛小舅的,就算小舅會原諒,我也不會原諒!”
祝鳶頓了頓,也不知道要怎麼和尹漫解釋。
和池景行的關系,還沒有到有資格去介意蘇梨的那一步。
尹漫離開之前,祝鳶忽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話。
“蘇梨……什麼時候回來?”
尹漫腳步一頓,回過頭來,有些疑地看著祝鳶。
等祝鳶已經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尹漫的表已經變得有些揶揄。
祝鳶覺得有點難堪,但話一出口,覆水難收。
尹漫歪著腦袋想了想“大概還要等一段時間吧,最近那邊,回國的簽證可能不是太容易。”
祝鳶點點頭,算知道了。
尹漫湊近,給鼓氣。
“鳶鳶,你加油,我看好你,干掉妃子,你就是皇后!”
祝鳶不免失笑。
還記得最開始,接近池景行的時候,時麥也說過差不多的一句話。
“池景行不就是有個白月嗎?咱努把力,當他的朱砂痣!”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
池景行骨,人盡皆知。
祝鳶看似平靜地看著窗外,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麼,糟糟的,讓有些躁。
帶著這樣的緒下班回到家,見到池景行的時候,的表有一瞬間的錯愕。
其實除了深夜睡覺時,他很會在家。現在突然出現在這里,祝鳶有些不知所措。
但還是強扯了一個笑容,面上的緒一閃而過,顯得很溫順乖巧的樣子。
“池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吃過飯了嗎?”
池景行輕掃了一眼。
他覺得出現在的緒并不好,但還是會本能地揚起笑臉討好。
此刻的祝鳶就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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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假人,他并不回答的話,徑直走上了樓梯。
祝鳶跟在他的后,看著他進臥室之后,從柜里面拿了一套睡給他遞了進去。
池景行卻并沒有抓住服,反倒是扣住了的手腕,將也拉了進去。
他剛剛換下服,健碩的材曲線在氤氳的水蒸氣下顯得格外格,祝鳶隨意地掃了一眼,臉微不可聞地紅了紅,語氣卻沒什麼變化。
“池想要一起洗?”
池景行扯了扯角,“也不是不可以。”
祝鳶點點頭,將他的睡放在一旁的置架上,開始解開睡的紐扣。
池景行卻上前一步,拉住了的手腕。
祝鳶不解地抬起眼。
池景行的眼眸深深看進的眼底,手掌緩緩上移,拂過的臉頰,最后停留在了的頭頂。
祝鳶怔了怔。
他的手掌微微用力,祝鳶的子不自覺地隨著他的作慢慢地蹲了下來。
等到視線和他的某平行的時候,祝鳶的臉頰上灼熱的溫度,此刻才忽然驚覺過來,明白了他想要干什麼!
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臉,眼眸閃,帶著一祈求,看著上方的池景行。
殊不知這個似乎像是要破碎的模樣落在池景行的眼里,除了會給男人帶來憐惜以外,更多的,卻是另一種想法。
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聲音也沉了下來。
“你不是想要一個醫院的臨床試驗名額嗎?”
祝鳶一瞬間怔住。
“乖,大家都是年人,想要什麼,要自己爭取,不是嗎?”
也許是浴室里的水蒸氣太重了,祝鳶覺得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
某些恐怖的記憶從封塵中鉆了出來,傍晚的晚霞,狹窄的房間,慈祥的男人,邪惡的作,漸漸占據了的腦海。
祝鳶的心跳陡然加快,那些以為已經淡忘了的恐懼卷土重來,依然讓無法招架。
的手掌抵住池景行的大,子微微抖。
“池……我不行……”
“求求你……換一種方式……”
“我做不到……”
祝鳶的聲音越來越小,池景行微不可聞地蹙了蹙眉,一把拉起。
他仔細觀察了一番的神,聲音也清醒了幾分。
“祝鳶,你怎麼了?”
祝鳶還是垂著眸,著雙眼。
“沒事,池……我……對不起。”
依舊在道歉。
池景行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放開,獨自一個人走出了浴室。
等祝鳶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重新走出浴室的時候,池景行已經睡下了。
他還是照例留下一小盞夜燈,微黃的線讓房間的氛圍輕松了許多,祝鳶松了口氣,作小心地上了床。
以往睡在池景行邊,總是睡得比較安穩的。
也許是因為今晚的事,祝鳶又開始做噩夢。
這個噩夢曾經困住長達十年。
悉而老舊的房間,陌生卻高大的男人。
看似慈祥卻充滿危險的微笑,緩緩向靠近。
驚懼,恐慌,卻被捂住了。
的手指到一個又又的東西,燙得一瞬間收回手,卻被男人狠狠抓住。
祝鳶扭過頭,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
拼命求救,“救救我,救救我……”
那個影子卻消失了。
“救救我——!”
祝鳶在噩夢中驚醒,對上一雙黝黑的眼神。
幾乎是本能地揮手過去,被池景行一把抓住,按在頭頂,聲音低沉。
“祝鳶,你怎麼了?”
祝鳶緩緩從恐怖的意識中清醒過來。
定了定神,看清眼前人,心慢慢平靜。
池景行那一聲低低的“祝鳶”,似乎將從至暗的深淵中拉了出來。
他看著沁出細細汗珠的額頭,用手掌了。
“做噩夢了?”
祝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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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說,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池景行深深地看了一眼,想起方才在浴室的事,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幫掖了掖被子。
“睡吧。”
祝鳶側過眼,看了看他。
半夜時分的池景行,似乎了那麼點銳氣。
整個人懶懶的,很溫和的樣子。
和他之間從來都只有床笫之間的事,這是第一次,對著他有了說話的。
“池。”輕聲他。
“嗯。”他閉著眼。
忽然問了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你經常和人這樣嗎?”
剛問出口,就覺得自己越界了。
真是被噩夢嚇得神志不清。
翻了個,“對不起,我說夢話呢,晚安。”
池景行還是“嗯”了一聲,翻過去,沒有回答。
祝鳶再也沒能睡得著。
第二天起來,池景行看見的臉上擋不住的疲倦和眼下烏青,垂眸系上腕間的紐扣。
他的手指很好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
“不舒服的話就請個假,再睡會兒。”
祝鳶搖頭,“這個月已經請過幾天了,不好。”
池景行懶懶地看了一眼,嘲諷道,“隨你,猝死算工傷,剛好可以賠一筆錢,給你爸看病。”
他這話說得有些惡毒,祝鳶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
也許是昨晚的拒絕,也許是那個沒有資格問出的問題。
祝鳶回過神來,池景行已經離開了臥室,也淺淺收拾了一下出門。
早高峰的路上,祝鳶收到一條微信。
點開一看,是林蘭的語音消息。
林蘭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激
鳶鳶,你爸爸運氣太好了,他被選做臨床試驗人員了!設備大概下周到醫院,到時候你爸爸就可以優先開始參與治療了!
祝鳶握住方向盤的手一怔。
喜悅之余,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池景行那張淡漠的臉。
是他嗎?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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