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垂死掙紮,鍾明珠將這四個多月來的怨氣,盡數發泄而出。
隔著門,對鍾煜明破口大罵。
鍾煜明氣昏過去,被司機送去醫院,由三姨太作陪。
木登蘭這才敢跌跌撞撞跑去門外,抱著鍾明珠大哭。
鍾明珠哀求道:“媽,夏家把我趕走,爸爸也不要我,你如果再不管我,我真的不想活了。”
“你爸爸素來薄,他不可能再讓你回來,不然這樣,媽媽在外麵,有一棟房子,連你爸爸都不知道,你去那棟房子裏住,我會安排傭人照顧好你。”
木登蘭為鍾明珠做好打算。
鍾明珠總算不哭了,忙不迭點頭,“媽,我聽你的。”
木登蘭心酸不已。
不想讓鍾明珠在外麵孤一人。
可如今這境況,鍾煜明那個狼心狗肺的,本容不下明珠。
在鍾煜明回來之前,木登蘭狠下心,立馬安排人,把哭哭啼啼的鍾明珠送走了。
鍾明珠的離開,像挖空木登蘭的心,渾渾噩噩,跌坐在沙發上。
“媽,你別哭,若您想二姐了,我們還可以去看。”鍾明圓抱著木登蘭安。
倒是鍾明玉,要冷靜許多,“在我看來,二姐不在鍾公館住,反倒是好事,省得爸爸因為,將氣撒在我們上。”
木登蘭想都沒想,一個耳就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鍾明玉的頭微微偏過去。
眼眸微,抬手上自己紅腫的臉。
怔忡之際,木登蘭怒不可遏道:“方才你就勸我把明珠趕走,現在又說出這種混賬話。鍾明玉,你到底有沒有心?”
鍾明圓被嚇到,“媽,有什麽事好好說,別手打小妹。”
木登蘭很生氣。
生氣鍾明玉的薄。
鍾明玉上,仿佛流著鍾煜明薄的。
連親姐姐出事,鍾明玉都沒有毫容。
這令木登蘭厭惡。
看都沒看鍾明玉一眼,轉上樓。
在二樓,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鍾靈毓,看到鍾明玉眼底的鷙。
想來,木登蘭們母間的關係,似乎並不是那麽牢靠。
鍾靈毓正打算轉回房間,恰巧和木登蘭四目相對。
木登蘭攥拳頭,怒罵道:“賤人,你看夠了沒有?”
“今天的戲可真不錯,我當然沒看夠。”鍾靈毓懶散倚在雕花木欄邊,手裏端著熱騰騰的粥。
把粥碗,在半空中晃了晃,歪頭笑道:“瞧,我胃口都變好了,一下就多吃了兩碗飯,真的很謝二姨太和明珠。”
木登蘭揚手就要打。
鍾靈毓不躲不閃,“父親為著明珠的事,被氣進醫院,這會兒你還要鬧事?不怕我去父親那告狀?”
“你...”木登蘭停在半空中的手,愣是打不下來。
鍾靈毓譏笑一聲,轉進了臥室。
幾天後,鍾公館再次陷飛狗跳之中。
自從鍾煜明出院,鍾靈毓每日都能聽到木登蘭的哭聲。
免得被波及,隻是在房間練字,吃飯也讓傭人送上樓。
隻有清晨偶爾出去散散步。
再加上,沈懷洲近十幾日沒來找,鍾靈毓日子過得愜意極了。
然而,發現一件不同尋常的事。
陳聽瀾陷了網。
對方還是和鍾靈毓有過一麵之緣的男人。
彼時,因為鍾明珠出軌的事,鍾家生意寸步難行。
鍾煜明狠下心,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夜明珠,給鍾靈毓。
讓鍾靈毓去陳家一趟,拜托陳家,給鍾家生意上一些方便。
因為沈懷洲,鍾靈毓並不敢踏進陳家大門。
就去了寂靜冷清的後門,打算托人把一封信和夜明珠,給陳聽瀾。
正是黃昏,天微暗。
鍾靈毓便看到一對男,在牆邊大膽接吻。
男人的手,甚至鑽進人的子裏。
兩個人的呼吸,都攪在一起,嘖嘖的水漬聲曖昧極了。
這樣開放的一幕,看得鍾靈毓麵紅耳赤。
本能想走。
但一不小心,就被腳後的石子絆了一下。
因此鬧出不小的靜,驚了在牆邊擁吻的男。
鍾靈毓尷尬過去,正巧和人四目相對。
仔細一瞧,那人...竟然是陳聽瀾。
陳聽瀾臉被撥得通紅,滿眼都是錯愕。
尷尬不已,趕從男人懷裏掙。
支支吾吾道:“靈毓,你怎麽...在這兒?”
鍾靈毓耳發紅,輕咳一聲,“來給你送東西,既然你忙,我就先走了。”
“有事就說,不用著急走。”陳聽瀾拉住。
“聽瀾,這位是...”男人開口,嗓音淳厚又悅耳。
這聲音,鍾靈毓莫名耳,抬眸去,猛然一怔。
陳聽瀾介紹道:“阿棠,是我最好的朋友,鍾靈毓。”
金棠笑了笑,“原來這位小姐鍾靈毓,我和有過一麵之緣。”
鍾靈毓和他,確實見過。
還是母親雲素清突然病重那日。
去街上找郎中。
那時,不到黃包車,一個男人,好心開車載了。
那個男人,就是眼前的金棠。
金棠當時穿著一襲不起眼的長衫,斯文溫潤。
現在的他著西裝,便多了幾分風流矜貴。
這個世界真是小。
鍾靈毓想不到,和他再見麵,竟然是這樣尷尬的場景。
迎著陳聽瀾不解的視線,鍾靈毓解釋道:“金先生曾經在街上幫助過我。”
頓了頓,道:“當時急,沒來得及跟您說聲謝謝,真是抱歉。”
金棠攬著陳聽瀾的腰,挑眉一笑,“那時我看到鍾小姐,總覺得瞧著眼,好像從哪裏見過,出於好心,就幫了你,小事不足掛齒。”
說著,他當著鍾靈毓的麵,側頭親了下陳聽瀾的臉頰,嗓音沙啞道:“那日無意間做的好事,如今老天就給了我獎勵,讓我到你,這全都是緣分。”
帥氣的臉,再加上甜言語,第一次陷中的陳聽瀾,頓時麵紅耳赤。
鍾靈毓總覺得,金棠有些輕佻,且很不靠譜。
盯著金棠和陳聽瀾,若有所思。
陳聽瀾察覺到鍾靈毓在看,開始有些不好意思。
輕輕推開金棠,“我朋友找我有正事。”
“嗯,那我改日再來找你。”金棠吻了下的額頭,而後又跟鍾靈毓打了聲招呼,才離開。
等後門隻剩下們兩個姑娘家後,鍾靈毓問:“這個金棠,你和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陳聽瀾臉微紅,“半個月前剛認識的,兩天前才確認關係。”
鍾靈毓眉心輕蹙,“你很喜歡他?”
“嗯。”陳聽瀾想到那日與金棠的相遇。
對他,幾乎是一見鍾。
金棠是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
鍾靈毓覺得不妥,試探道:“那你和家裏人說了嗎?”
“還沒到見雙方父母的地步。”陳聽瀾不好意思地撚了撚指尖,“我是想著,跟阿棠才認識沒多久,兩個人應該互相多了解一下。”
“你了解他多?”鍾靈毓問。
陳聽瀾想了想,說道:“阿棠老家是祥城的,家裏經商,他父母雙亡,如今跟大伯父生活。之後因為生意,他便出差來了雲城。”
祥城金家?
鍾靈毓記在心裏。
若有機會,覺得,應該找沈懷洲問問。
金棠著實看著不太安分。
笑了笑,“這樣啊,跟你家也算門當戶對了,不過...”
鍾靈毓言又止。
“不過什麽?”陳聽瀾追問。
“雖然現在倡導自由,但該防備的時候,還是要防備。”鍾靈毓盡量委婉勸說,“人很容易被男人幾句甜言語騙到手。”
陳聽瀾拉著鍾靈毓的手,笑道:“我知道,你放心。對了,你這會兒過來找我,有什麽事?”
“鍾家生意近來不太好,我父親讓我給你送禮,央求陳家幫襯著鍾家。”鍾靈毓從懷裏掏出一顆夜明珠。
黑暗中,珠子閃著耀眼的澤,毫不遜於滿月的瓊華。
一看就是上等貨。
鍾靈毓能猜到,鍾家的生意,已經困頓到難以想象的境地。
否則,鍾煜明這個鐵公,不會舍得掏出這麽昂貴的東西。
陳聽瀾笑了一聲,“還是老規矩?”
“老規矩,夜明珠賣錢五五分,陳家對鍾家的照顧,明麵上過得去就行。”鍾靈毓一直都是這麽坑鍾煜明的。
“給我。”陳聽瀾接過夜明珠,放在手上顛了顛。
兩人說了會兒話,鍾靈毓便離開。
與此同時,陳聽瀾看到從遠折返的金棠。
詫異道:“你怎麽又回來了?”
“忘了一件事。”金棠輕笑著將陳聽瀾抵在牆邊。
陳聽瀾抬眸著他,麵發熱,“什麽?”
“閉上眼。”他神兮兮的。
陳聽瀾笑了聲,闔上眼眸。
頸間突然一陣清涼。
垂頭一瞧。
一條致奢華的玫瑰鑽石項鏈,映眼簾。
鑽石的澤,竟然不輸於夜明珠。
金棠擁著,“喜歡嗎?”
陳聽瀾沒說話,顯然有幾分害。
他便抵著的接吻。
這次,他沒太過分,隻是淺淺吻了幾下,便鬆開了。
他上滿是清爽的鬆香,陳聽瀾很迷他上的味道。
姣好月下,熱的兩人,親昵相擁。
明明是好的一幕。
可金棠看向陳聽瀾的視線,卻虛無縹緲。
仿佛在過,在看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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