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毓不知道,沈懷洲為什麽會突然反悔。
真的是毫無征兆。
忍不住問:“是不是我哪裏做得讓你有些不滿?”
沈懷洲悶聲開口,“沒有,你做得很好。”
鍾靈毓很氣悶,“那你為什麽不想讓我去?經濟顧問一職,還是你安排給我的,我辛苦那麽多天,不分晝夜地忙碌。到現在你卻告訴我,不肯讓我去,沈懷洲,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所有的努力,僅僅因為沈懷洲的一句‘不想讓去’,就即將化作塵埃。
這令鍾靈毓難以接。
故而的語氣很差,甚至有種針鋒相對的覺。
沈懷洲著脾氣,“是我考慮不周,讓你累了。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更適合經商。本質上,你在軍政府任職,其實就是不想閑在家裏。其實經營幾間鋪子,也同樣會忙。不如...”
“適合哪個,我心裏有數。”鍾靈毓冷冷地打斷他。
沒有看沈懷洲,擁著被子蒙在前,遮擋著春,麵無表地說:“而且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在軍政府任職,不是為了忙而忙,而是因為能幫到你。”
沈懷洲盡量心平氣和,“你打理好我們的家,也能幫到我,而且你也不用這麽辛苦...”
鍾靈毓再次打斷他,“沈懷洲,這些我不是不明白,可是我寧願辛苦些。”
“好。”沈懷洲深吸一口氣,“你不想把力全放在家裏,那就去外麵做生意,就像你在邵城的時候...”
說到此,沈懷洲聲音戛然而止,再也說不下去。
他瞧見,鍾靈毓的眼底慢慢泛起水。
臉紅還未褪,眼波清湛,可憐,又含了幾分倔強。
沈懷洲放輕語氣,“你別哭,我們這不是在商量嗎。”
他手,將纖細的子擁進懷裏。
鍾靈毓推開他,沉聲說:“之前,老太太把我去過說話,你知道老太太都說些什麽了嗎?”
沈懷洲指腹掠過的眼睛,替去眼淚,“什麽老太太,太生分,祖母。”
微微別開臉,鍾靈毓往床邊挪了挪,沒理會他糾正稱呼的行為。
跟他保持著距離,一臉認真道:“老太太說,如果非要從我和文青鈺之間,選一個當孫媳婦,那一定會選文青鈺。”
沈懷洲沒想到,祖母竟然會和鍾靈毓說這些。
他下意識安說:“文青鈺從很小的時候,就養在沈家,跟祖母也算親近。這麽些年的分,祖母肯定偏文青鈺一些,你和祖母相久了,自然會認可你。”
“若真隻是因為分,那我提這件事,又有什麽意義?”鍾靈毓苦一笑,“老太太親口說,隻為著文青鈺背後的金家,能在大事上輔佐你,便更願意選文青鈺當孫媳婦。”
說著,鍾靈毓的聲音,慢慢哽咽,“而我,出不高,也沒娘家可以依靠,我隻能靠自己。從一開始,我提出想去軍政府工作,初衷就是想在大事上為你分憂。
我想為一個能裏外都能幫到你的妻子。為此,我再辛苦都覺得值。可你現在寥寥幾句話,就想把我打回去...沈懷洲,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聞言,沈懷洲愧疚不已。
同時,他的心也慢慢下來。
了的臉,沈懷洲啞聲道:“祖母對你說那麽過分的話,為什麽現在才提。”
“祖母說的是實話,沒什麽可提的。提出來,就好像我在挑撥你和老太太的關係一樣。若不是你今天言行無常,我肯定把老太太的話,爛在肚子裏一輩子。”
說到此,鍾靈毓想到沈懷洲方才的霸道、魯和獨斷專行,心裏愈發委屈氣惱。
人一生氣,難免就容易不理智。
特別是在方麵。
拍開沈懷洲的手,鍾靈毓去了浴室洗澡。
而洗澡的這段時間,沈懷洲竟然連表態都沒有。
本就惱火的鍾靈毓,更是氣上心頭。
裹著浴巾出去,也沒看到沈懷洲。
這節骨眼兒,沈懷洲突然‘出走’,又是讓鍾靈毓氣上加氣。
理智全無,穿好服後,便從櫃裏翻出藤皮箱,開始收拾行李。
半個小時後,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也沒見沈懷洲折返。
鍾靈毓麵更冷了。
拎著藤皮箱下樓。
正在客廳打掃的付嫂,見狀問:“太太,您這是要做什麽去?”
鍾靈毓心裏有氣,但也不會撒在傭人上。
勉強笑著,“我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付嫂看了眼手裏的藤皮箱。
這哪是出去走走,這是要離家出走吧。
剛要說什麽,鍾靈毓已經拎起藤皮箱往門口走。
當傭人的,自然不可能攔著雇主出門。
趕去廚房,跑去跟沈懷洲說。
沈懷洲正在做飯,聽到後慌張的靜,他蹙眉道:“什麽事?”
付嫂氣息不順,“太太...太太拎著一隻大的藤皮箱,正要出門,不知道要去哪,先生您快去瞧瞧。”
沈懷洲臉驟變。
他手上的菜刀,咣當一聲掉在臺上,發出一聲巨響。
連圍都沒來得及摘,沈懷洲忙往前院跑。
正好瞧見鍾靈毓拎著藤皮箱,消失在大門口。
沈懷洲迅速追了過去。
在鍾靈毓即將上車的那一瞬,他抓住的腕子,沉聲道:“你出個門,拿行李做什麽?”
鍾靈毓一個眼神都沒給他,淡淡道:“我被文青鈺盯上,雲城又待不下去,邵城也不安全,去國外生活更安穩順遂些,以後恐怕不能和帥再見麵。彼此相隔甚遠,便各自安好,不用掛念,再見!”
沈懷洲臉青了又紅,紅了又紫。
他搶過手上的藤皮箱,迅速把人扛起來,怒氣衝衝往別館裏麵走。
鍾靈毓又撓又打,掙紮得厲害。
沈懷洲的臉,被狠狠咬了一口。
破口大罵他是無恥暴君。
在別館四周把守的衛兵們,何時見過這種事,他們看的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一個強壯的大男人,突然穿著一花花綠綠的圍,瘋了似的跑出來,還被人又踢又打的。
嘖嘖,帥今日這演的什麽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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