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答案你不是一直很清楚嗎?”尋洲了一眼嚴珂,“另外早點回香港吧。”
嚴珂角泛起了苦的笑容,像是在強掩心裏的失落,過了會,說:“那我祝你和林姐幸福。”
“幸福……”尋洲嚼了一遍這兩個字,“現在祝福還太早了。”說完,他越過嚴珂回到了包廂,從兩個公主那裏拿回來西裝外套,正穿上要離去的時候章子湊上臉:“老大,別那麽早走啊,等會還有重點活呢。”
“你們玩吧。”尋洲穿過長廊的時候撞上一位經理,黑漆皮高跟,小西裝配搭A字,撞上他的時候,經理連忙道歉:“總,對不起……”
“沒事,下次注意點。”
尋洲抬眸看了眼經理,突然想起林焱在C城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冒失模樣,卑躬屈膝地,沒有了最初的傲氣。
有時候,尋洲不得不承認,他最懷念林焱的地方是當初被他親手砍掉的傲氣。
尋洲走出外頭來到泊車位,打開車門的時候,神微收,看了眼坐在裏麵的人,眉頭一皺:“出來。”
“尋洲,這就是你對待妻子的態度嗎?”
“是前妻。”尋洲強調說。
“哦,我差點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張暮暮坐在副駕駛上,穿著一件低的吊帶,尋洲稍稍低頭就可以看到前。
尋洲扯笑一聲:“那是因為你腦子不好用啊。”
張暮暮有點惱怒:“尋洲,別以為我會怕你,你手頭的那點證據我是不會怕的,既然我現在敢回來,我就可以放心地告訴你,你想要替林焱整我,還是先看看你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
尋洲但笑不語,然後朝張暮暮揚了揚手上的手機,對上張暮暮蹙著的眉頭開口:“如果覺得之前的證據不夠,那剛剛的錄音呢?”
“你!”張暮暮握拳頭。
“不是不怕嗎?”尋洲輕嘲一聲,“所以別以為自己有幾個靠山就為所為,不過你還可以去求你的幹爹幹媽啊,你們張家我是不怕,不過張家後麵的江家,我還是有點害怕的。”
張暮暮冷哼,過了會:“意駿現在在哪兒?”
“以前還是駿駿,現在變意駿了?”尋洲微微彎了下角,“知道他不是你親生兒子立馬態度就變了?嘖嘖……”
張暮暮抬頭著外頭的男人:“太可怕了,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下得了手,尋洲,你不怕有報應嗎?”
“親生兒子?我什麽時候跟你有過孩子了?”尋洲低頭掃了張暮暮一眼,“你以為你當時懷上的孩子是我的?真是好笑,張暮暮,人心狠是不夠的,還要有點腦子。”說完,尋洲一把將車裏的張暮暮拉出來,人的力氣再大也抵不過一個男人,何況尋洲這種練過的。
尋洲上了車,關車門的時候,張暮暮雙手扣上他的車門:“尋洲,你會有報應的,即使不是報在你上,也會報在你所之人上,你會害怕嗎?還有你的人是誰?林焱,還是那個……嚴珂?”
尋洲不留麵地扳開張暮暮的手,合上車窗便練地倒車出庫,待車駛主道的時候了,耳邊再次繞起張暮暮的話:“即使不是報在你上,也會報在你所之人上,你害怕嗎……”
尋洲,你害怕嗎?
尋洲靜默地看著車,擱在車椅上的手機響個不停,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的名字,按斷了吵個不停的手機。
正在這時,後麵有一輛車要超車,尋洲往右打方向盤,結果後麵的車還是撞了上來,速度太快,尋洲的車被推出了好幾米。
——
第二天,林焱提出來要跟江巖去一趟醫院:“我想再確認一下。”
虞警長:“婉婉,你就是我的兒。”
“這事太大,我覺得還是謹慎一點好。”林焱說,坐在一旁的舒冬讚同地點點頭,其實林焱的話他也是聽得半懂不懂,不過發言的時候就像一個小專家,“我覺得你們就是太隨便了,我找媽媽的時候想得可比你嚴肅多了,你們找兒也太隨便了。”
江巖舒冬的頭:“真是人小鬼大啊。”
“你才人小!”舒冬不悅地掃了江巖一眼。
江巖突然發現自己本不敢得罪這個小鬼,笑嘻嘻對林焱開口,“既然姐不相信,就再驗驗吧。”
“這都是小事。”江雨突然話,和妻子對視了一眼說,“清婉,我和你媽媽昨天商量了下,下個月舉辦一個酒宴,你回到了江家,總要見見江家的一些親戚朋友的。”
林焱低下頭,默了會抬頭:“再說吧,目前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做。”
早飯後,舒冬被江巖帶上樓打遊戲,林焱開口:“我想要回我兒子的監護權。”
虞警長沉默了下:“這事我昨天也跟你爸爸商量了,冬冬的養權我們會幫你要。”
林焱突然覺得很好笑,抑製住自己翻騰的緒:“謝謝。”
上午林焱就見了江家的律師,律師是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子,對林焱直言不諱:“現在打贏司最困難的地方就是你有過坐牢經曆,另外這些年你兒子一直跟著父親生活這點也很麻煩,因為法律上有規定,子隨哪方生活時間較長,法律會優先考慮,改變生活環境對子健康長明顯是不利的。”
“我不聽這些,你告訴我你打贏司的機會是幾?”
“六吧。”律師推了推眼鏡,“雖然你有不利因素,但尋洲那邊的不利因素也不於你,首先他婚後又有另外的子,加上他的份地位敏都是不利的,最重要的是,孩子自己也願意跟著你,如果在法庭上讓你孩子說一句討厭自己爸爸,爸爸對他並不好之類的話,對打贏司的幫助很大。”
讓冬冬說一句討厭尋洲嗎?
林焱開不了口讓舒冬在法庭上說這樣的話。
林焱下午帶著冬冬回辦公室,舒冬趴在小桌子上寫好林焱布置好的作業,開口詢問林焱:“那個……我什麽時候可以去學校啊?”
林焱愧疚地了自己的額頭:“冬冬想去學校了嗎?”
舒冬瞅了林焱一眼,老實回答:“其實你教得很不錯,比我老師講得都好,不過我還是有點想我的朋友們……”
林焱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自私:“明天好嗎?明天媽媽送你去學校。”
舒冬點了點頭。
晚上林焱沒有帶著舒冬回江家吃飯,而是去吃他念叨了好幾次的魚火鍋,冬冬吃魚的時候,林焱在一邊給他調配蘸料。
“你配的蘸料比爸爸好吃。”舒冬忽然冒了句。
林焱笑笑,心裏又想起了律師的話,真的要讓冬冬在法庭說尋洲的不好嗎?
冬冬平時是常說起尋洲的壞話,但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孩子子隨了尋洲,有些話隻是說說而已。
——
尋洲額頭掛了彩,輕傷,一張創可了事,白天章子跟連明打趣:“有沒有覺得老大對創可格外有獨鍾。”
“正經點。”
然後章子正經地罵罵咧咧起來:“我還琢磨老大的車都有人敢超,結果那兔崽子是個酒駕!”
尋洲嫌煩,把兩人趕走,他現在還住在之前和林焱住在一起的房子,這裏的冰箱裏還有一些林焱留下的食,尋洲搗鼓冰箱的時候,看到上次他打包過來的魚火鍋,他嫌棄地看了一眼,丟進了垃圾桶。
——
林焱陪兒子吃魚的時候,江巖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等吃好出來,江巖已經笑瞇瞇從外麵進來了,大大咧咧地在舒冬邊坐下:“姐,你不要嫌我煩,我是真謝老天把你送回來的。”
“沒有的事。”林焱解釋了句,“吃過了沒?”
“吃了,在家裏吃了飯過來的,剛剛爸媽都等你吃飯呢。”江巖看著林焱,“我覺得很多事都需要慢慢習慣的。”
林焱抿抿:“也許吧,都這歲數了才發現自己還有一個家,是有點不習慣。”
“我會幫你習慣的。”江巖說得很有保證。
舒冬不經意哼了下:“閑人多心!”
江巖咳嗽了兩聲:“我是你舅舅啊。”
舒冬扭了下脖子,無視江巖的話。
林焱回到江家的時候,裏麵多了一個客人,是李唐,進來的時候,李唐站起來看向:“林焱。”
林焱點了下頭:“李隊好。”
“我覺得要早點把婉婉名字改回來,林木怕火,何況是三火焱。”江雨開口道,然後對江巖示意了下,然後江巖就笑哈哈地把舒冬帶上樓了。
“我們再去玩一盤吧。”江巖對舒冬說。
“你不知道跟你玩很沒有意思嗎?”
“臭小子,有本事贏了我啊……”
……
舒冬上樓後,江雨開口:“婉婉,爸爸媽媽想給你一個新份,你覺得怎麽樣?”
林焱低下頭:“我的事讓江家丟臉了?”
“不是,不是……婉婉,你別這樣想。”虞警長著急地解釋起來,“你沒有讓我們丟臉,丟臉的是爸爸媽媽,我們隻想給你一個新的人生,你還很年輕,你完全可以開始新的人生……”
“你們可以輕易給我換上檔案,抹掉我不彩的過去,不過我想要的不是這樣虛假的東西,如果你們真的為了我好,我要翻案,當年的洗錢案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需要的不是你們安排給我的新人生,而是你們的信任,相信我是清白的,我沒有做任何違法的事,我進去是當年有人陷害我。”
林焱說話的時候,江家人都沉默了,倒是李唐開口了:“剛剛我和你爸媽也在商量這件事,當年的案子翻案是有困難的,因為事過去很多年了,證據收集非常困難,當年跟你共事的另一個嫌疑人也已經出了國,目前要找到也非常困難。”
林焱對李唐的話沉默以對,而李唐此時就像一個中間人,和江家的中間人,頓了下說:“如果你想翻案,那我們現在就先開始走法律程序。”
林焱噙著淡笑,可能這些年經曆了太多,對這份突如其來的親並沒有太多的,甚至本也沒有抱太大的期和信任,所以目前也沒有問當年的事是不是真的和張暮暮有關,的親生母親是不是真的知道當年的事。
這個世界上連最真摯的誓言都有假,像這種沒有朝夕相過的親,又怎麽會有平白無故的信任,暫時也沒有必要傻乎乎地掏心掏肺地抱怨這些年自己有多委屈多苦。
“謝謝,那就拜托你們了。”
“小焱,你不需要這樣……”李唐說到一半停下來,然後對虞警長:“老師,我等會還有事,先走了。”
“好,你先去忙自己的事吧。”虞警長站起來送李唐,邊走邊說,“我們婉婉的事之後還要多麻煩你。”
“老師,你客氣了。”李唐走到大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眼林焱,對虞警長說,“過幾天我母親回國,想請你們一家人吃個飯。”
“你母親回來了啊。”虞警長親切地開口,“大家好久沒見麵了,是要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不過既然是接風宴,按理我們家請客。”
“行,下回再我請你……和婉婉。”
——
第二天,林焱開始送舒冬去上學,去學校的路上,舒冬像是看穿了的心思,拉著的手:“我不會跟爸爸走的。”
林焱蹲下子:“冬冬,媽媽隻有你了。”
“沒有啊,你還有他們。”舒冬最近也怕自己媽媽會被搶走,鼓著小臉說,“你昨天都沒有跟我怎麽說話。”
“那是因為……你這小子!”林焱捧著舒冬的臉親了親,校園路兩邊人來人往,舒冬略微窘迫地推了推林焱,“你別這樣,人太多了……”
林焱哈哈大笑,兒子的臉:“放學媽媽就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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