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出纖纖素手去接茶杯時,楚正則手微,將茶杯放到了桌上,將它推到了薛玉潤的面前,然后飛快地收回了手。
薛玉潤出的手落了空,很想揶揄楚正則兩句。比如“你怎麼都不敢我了”之類的。但想到瓏纏方才的通稟,想來人已經走近了些。
薛玉潤沒敢開口。
跟楚正則之所以沒法直接出去,是因為需要瓏纏來幫重新梳攏發髻。要是讓楚正則幫,沒準要像小時候一樣,哭著去找二公主了。
但也因此,意識到瓏纏要來之后,理智逐漸回籠——所以,一會兒該怎麼跟外面的人代?
好在,瓏纏和德誠走來時,皆是目不斜視。
薛玉潤輕咬了一下,又擔心這一咬更加明顯,急匆匆地松開,想著要怎麼將此事圓過去。
楚正則看了一眼,淡聲問德誠道:“何事?”
薛玉潤聽到楚正則如常的聲音,松了一口氣。
是了,其實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
楚正則說他們是在對坐喝茶,那他們就是在對坐喝茶。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刺探皇上和皇后的事?
倒是二哥哥和三哥哥,看他們回去怎麼跟大哥哥解釋。
這一次,才不會相幫。
薛玉潤神松緩,乖乖坐著讓瓏纏梳攏發髻,同時豎著耳朵聽德誠的回稟。
“有幾位小娘子幾次三番邀請三殿下換個地方去玩,比如去林中折花和湖上泛舟,被三殿下命人抓了起來。”德誠恭敬地回道:“三殿下說,按您的囑咐,這些人必定圖謀不軌。”
薛玉潤:“……”
從前怎麼不知道三公主這麼聽話?
*
三公主還得意,見薛玉潤來,微微抬起下對道:“我都說了不去林和湖邊玩兒,這些人還三番四次勸我。”
因為三公主“捉”住的人都是小娘子,所以楚正則并未出面。
德忠已經先控制了場面,是故這些小娘子們至都是站在帷幔遮蔽的涼亭里,旁邊也沒有圍著看熱鬧的人群。
可饒是如此,其中一位膽小的小娘子,一看到薛玉潤就忍不住哭出聲來:“我、我不知道公主不想去……我、我只勸了一遍……”
三公主立時就惱了:“你什麼意思?本宮陷害你不?”
“殿下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之人。”薛玉潤打量了這個哭出聲的小娘子兩眼,覺得有幾分怪異。
若說這位小娘子膽子小,可竟敢在三公主面前訴冤。可若說膽子大,旁人雖然心有戚戚,卻也沒人哭。
但此時不宜專盯著一人,薛玉潤先請眾人落座、喝茶。
三公主皺著眉頭,沒有拒絕。
“殿下的安危是大事。既有疑慮,現在分辨清楚,不用驚太皇太后和太后,最好不過。”薛玉潤先緩和亭中氣氛,然后才對眾人道:“殿下請諸位來,正是要請諸位自辯。不然,殿下一言堂便是,何必要尋我作為評斷之人?”
三公主從鼻腔里發出“哼”聲,沒有反駁。
薛玉潤便好脾氣地請這些小娘子們自辯。
第61章
“雁湖南湖沿岸野花遍開, 而且湖中畫舫上搭了戲臺。臣家在南湖有畫舫,只是想請殿下去游湖……”
薛玉潤按先來后到的順序聽了幾位小娘子的自辯,大概清楚了事的起因經過。
要說也簡單。
三公主斗風箏歇息之時, 拒絕了第一個來請去湖上泛舟的小娘子。
但花朝節嘛, 林中折花、湖上泛舟、曲水流觴,都是最歡迎的事兒。
所以, 第一個小娘子鎩羽而歸之后, 其他人沒有太當一回事, 只以為是三公主還沒玩夠斗風箏的緣故。
三公主邊難得沒有許漣漪這樣親近的玩伴,們大概覺得是個套近乎的絕好機會,是故特意來陪三公主斗風箏, 斗過一,又邀請去玩別的。
畢竟斗風箏時忙著爭斗, 不太好坐下來閑聊, 無法增進誼。
誰知三公主今日緒不佳, 嫌們煩人——就連聽到宮替拒絕都煩。再來人請, 就直接宮侍把人控制住, 不肯放們走了。
福秋和德忠都勸不住,總歸也不是三公主出事, 只好依言行事。
薛玉潤面上認真嚴肅地聽著,心里幽幽地嘆了口氣。
難怪許太后不放心。
好在這些小娘子們委屈地自辯之后, 三公主雖然拿著鼻孔瞧人,但也沒有再為難們。
薛玉潤轉向那位方才哭出聲的小娘子——是許家的四姑娘。
知道的份之后, 薛玉潤明白先前為何敢哭訴兩句——左不過是仗著許家的出。
只不過,因為被三公主板著臉以“本宮”的份呵斥, 許四姑娘偃旗息鼓, 也跟其他人一樣, 不敢說話了。
這位許四姑娘和邊的使,薛玉潤沒怎麼見過。許家二房的庶子庶一堆,許太后只經常召見許漣漪這個嫡,薛玉潤知的也就是許漣漪。
許四姑娘收斂了哭腔,小心翼翼地道:“臣與幾個姐妹,也是想請殿下去湖上泛舟。臣臨行前,大姐姐特地囑咐了,在病中,難陪在殿下左右,我們要好好陪著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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