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得都是皮外傷，包扎上過藥，短時間注意換藥不發炎也就沒有事了。

催寄懷況也大致一樣，兩支箭沒有傷到要害，蕭辭給拔箭包扎后，他也沒有再大夫另外上藥包扎，只是換了一襲干凈服。

男人都是得寸進尺的生，催寄懷覺到蕭辭對他態度轉變，當晚就待在了蕭辭房間里，沒打算離開。

橘黃的燭跳躍，蕭辭坐在床上，看著站在床邊的男人。

是假裝跟催寄懷和好了，也打定主意，要以那種方式毒害催寄懷。可這事原就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現在立即就要跟催寄懷同床同寢，實在是為難了。

但也不能再原地踏步什麼也不做，經過今天發生的事，蕭辭心中也覺得，殺催寄懷要趁早。

否則不能確定還會發生什麼意外，說不定就比催寄懷早死了，這樣豈不是要留催寄懷這毒瘤繼續作。

一時間蕭辭已經想了許多，抿了抿，抬眼看向催寄懷。

對上催寄懷這張極欺騙的臉時，有些話又說不出口了，只是往床里面挪了挪，用無聲的語言代替。

催寄懷讀懂了蕭辭的意思，他那雙溫潤的眸子亮了亮，鞋上床躺在了蕭辭的側。

可他也能覺到在自己上床的瞬間，側的蕭辭張了。

催寄懷原本想跟蕭辭挨近一些，去抱蕭辭的手收了回來。

他什麼也沒有做，甚至為了讓蕭辭不那麼張，還往外面靠了靠，他聲音安道：“睡吧，我不你！”

蕭辭有些意外，側頭看了眼催寄懷。

催寄懷還在看著蕭辭，蕭辭目看來，恰好四目相。清楚地看到蕭辭眼里寫著的意外，催寄懷以往怎麼也不想承認的事，這會又愿意承認了。

他以前或許真的應該對蕭辭好一些的！

不過沒有關系，既然決定好好生活，那往后慢慢彌補也行。

如此想著，催寄懷緩緩閉上了雙眼。

看著似乎沒有攻擊力的催寄懷，蕭辭皺了皺眉也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話，風靜靜地吹著。

這似乎了蕭辭跟催寄懷糾葛數年來，最相安無事，平和的一夜。

蕭辭待在房間里養傷，催寄懷即便傷了還是需要練制藥人，練藥人。

今日下山打聽消息的人回來了，帶回了楚宴曄林云汐這些日子以來的果。

魯戰抑郁地著他下上新長出來的胡須，眼神怨恨。

“媽了個子的，真沒有想到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不到，狗皇帝、狗皇帝竟控制住了疫。照這樣下去再有半個月到，疫就要徹底消失了。若是邊關恢復到以前那樣繁榮，那我們豈不是要永遠困在這凌云山上了！”

“我不要做土匪，我跟著將軍叛變原就是想要宗耀祖的。”

“家里還有老娘要奉養，老娘要是知道我上山落草寇了估計要氣死。”

魯戰話一出，大廳里聚集的眾人就你一言我一語抱怨開了。

畢竟凌云山上的反賊只有極小一部分是真正的土匪，大部分還是催寄懷召集起來的兵。從兵變土匪，這里面的心理落差必然是大的，心中自然會不平衡。

杜鴻其算是里面心思最為縝有城府的，他等眾人抱怨完，才看上站在高位上，面容有些蒼白的催寄懷。

“將軍，我們不能再這樣繼續坐以待斃下去了，雖說我們凌云山占盡了地理優勢，可等關邊平定，那楚宴曄必定會想辦法踏平我們凌云山，到時候我們就真的只有等死了。”

“你可有什麼好辦法？”催寄懷眸微閃。

“有！”杜鴻其大聲回答。

他這一洪亮的聲音一出，讓所有人的目都投了過來。

催寄懷微微頷首，示意杜鴻其說出來。

催寄懷即便如今天落魄到躲在這凌云山，為眾屬下抱怨的對象，他依舊看起來還是那溫潤如玉的模樣。這樣的催寄懷還是很讓人拉好的。

即便他了害大家落魄的兇手，可大家對他還是殘留著信服。

杜鴻其說出他的辦法前鋪墊了下：“雖然我的方法有些兇殘不盡人意，可我也是為了大家。但凡大事者總是要流的，只是有時候流的多，流得罷了。”

“老杜別賣關子，究竟是什麼辦法，你直接說，不想聽你在這里瞎扯！你們讀書人就是彎彎繞繞，也不看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了。”魯戰大老一個，他心里正煩躁著，實在不想聽杜鴻其說這些沒有用的話。

被魯戰打斷杜鴻其一點也不生氣，作為魯戰的副手，對于魯戰的脾氣他早已經習慣。說了那麼多，該鋪疊的，也已經鋪疊好了。

杜鴻其在眾人的注視下，往大廳門外走了一步，他手指向外面寬闊場地上筆直站立著，沒有喜怒哀樂，不怕風吹日曬的蠱人。

“這些蠱人的實力大家都看到了吧，一個蠱人能以一敵十，但我們還是保守，太善良了，不忍心制造更多的蠱人出來。若是我們把一個村一個鎮乃至一個縣的人都變蠱人，任由楚宴曄再強大，我們還會怕他們嗎？我們還需要躲在這凌云山上嗎？”

隨著杜鴻其的聲音，在場的人腦中不由浮現出場景。

一個村一個鎮到一個縣上的人都變沒有喜怒，不怕疼痛的蠱人，他們全都站在一起，只他們的指揮前進后退，楚宴曄率領的軍馬節節后退。

這樣的打了勝仗的場面想想都很爽。

可有的人卻也想到，那一個村一個鎮至一個縣的百姓里面有老弱病殘，他們就這樣被剝奪了生命，何其無辜。

思想在爭斗，短時間沒有人說話。

催寄懷站在高位，也悲憫地皺起眉頭中，似對杜鴻其這個主意不贊同。

“杜副將，這件事太過殘忍不可再提。”

杜鴻其激得一下跪在地上，他同樣不認可：“將軍怎麼樣做不殘忍，只要戰爭就會有犧牲。這種時候了，我們不對他們殘忍，那麼別人就會對我們殘忍。您就是太仁義了，大事者不可婦人之仁。”

“你讓我考慮下。”催寄懷答應。

下面除杜鴻其外，又陸續跪下幾個人央求催寄懷別太仁慈。為跟這麼多跟他出生死的兄弟考慮，為復楚國大業考慮。

催寄懷被裹脅著，一臉憂愁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