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接連的高呼仿佛打開了什麼開關,隨著那些孩子之后,花蕪和縉云帶著黑甲衛跪了下來,接著是隨行開道的衛,迎親的宮人,最后連帶著周圍隨行的百姓也都紛紛跪伏在地。
一道接著一道的聲浪一次比一次要大,那震耳聾的聲音猶如山呼海嘯一般朝著外間彌漫開來,越來越多的人加其中。
那山呼聲越過正街,穿過巷尾,由坊市擴散,直至蔓延至整個京城。
哪怕未曾立在宮門前,也約能聽到那高呼“萬歲”的聲音。
“阿兄。”棠寧覺到牽著的手有些微潤,抬頭輕聲道:“我在。”
蕭厭眼底波瀾一點點平復,他牽著棠寧的手,緩慢向前。
守在正午門前的那些朝臣著外間跪伏在地的百姓,看著牽著皇后一步步越過金水橋,從人群之中朝著拱門走來的帝后,一時間都是神恍惚,所有人都明白了什麼人心所向,眾所歸。
曹德江滿面容。
錢寶坤春風帶笑。
梁廣義神復雜。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新帝這皇位不管是如何得來,從今往后都無人能夠搖。
他就是大魏的皇!
……
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遠比預想中還要順暢,有了宮門前那一幕,哪怕是曾經質疑新帝的那些朝臣和心懷叵測的宗親,此時面對帝后時也都是乖乖低下了頭顱。
大典之后還有宮宴,棠寧領了寶印、寶冊,接了眾臣朝拜之后就先行便被送回了皇帝所居的龍臺。
等花蕪扶著棠寧坐在掛著大紅百子帳、撒滿了喜果的龍榻上時,棠寧只覺帶了一整日高髻冠的脖子都快被那些金玉寶石給彎。
“娘娘,陛下說讓您先休息一會兒,他讓膳房的人準備了些易口的吃食,您要不要先用上一些。”
棠寧著脖子:“照規矩不是該去太皇太后那里磕頭?”
花蕪見狀連忙手替了棠寧,稍稍用力舒緩著棠寧上難。
一旁月見則是解釋說道:“太皇太后近來昏睡的時間越來越多,秦娘子也難以預料什麼時候能夠清醒。”
“先前太皇太后醒過來時就吩咐過陛下,說如果今日子不好醒不過來,就不必讓娘娘去宮中折騰,讓您與陛下好生安寢就是,等到后面醒來時再過去磕頭。”
棠寧輕皺眉心:“這樣的話,宗親那邊怕又得說……”
“他們幾時沒說過?”花蕪手里作沒停,口中有些不滿的哼了聲:“自打陛下上后之后,為了盡快安穩朝中留著那幾個王爺,他們什麼時候沒想著給陛下和娘娘添點兒堵?”
那些人倒是不敢明目張膽的為難陛下,也不敢在朝中跟他對著來,可用著“規矩”二字,仗著尊長份,時不時的“好心”提醒陛下和娘娘幾句,再故作親近實則討嫌的說些份之卻讓人不想聽的話。
那些個宗親慣來是會刀子磨人的,他們也
不跟陛下鬧,明面上更是支持著陛下這個謝家正統,大是大非上也不從不被人抓著尾,可就是這種不見卻又膈應人的刀子才最讓人惡心。
偏偏陛下還不能與他們較真手,否則就是帝心涼薄,無無義。
花蕪說話間想起那幾個老王妃先前跟娘娘說過的話,就忍不住直翻白眼。
“奴婢瞧著那些人就是閑得慌,娘娘您就是做的再好,他們也能挑出刺來,您今兒個都累了一日了,太皇太后也準了您不去磕頭,您就休息休息。”
月見在旁也是說道:“花蕪說的是,太皇太后不會為難娘娘的。”
太皇太后本就是和善子,對陛下和娘娘又極為疼,早就知道自己的子如何,也明白陛下他們的婚事本不必辦的這麼匆忙,就連登基大典也是從未有過的倉促。
“老人家知道您和陛下是因為的子,為了全了心愿才趕在今日行禮,娘娘若執意過去傷了子,太皇太后知道了才會心中歉疚。”
棠寧聞言想起那個清醒時格外慈的老人,歇了過去的心思,只是……
“秦姊姊這幾日一直都在太皇太后宮里?”
月見點頭:“秦娘子時時守著。”
棠寧忍不住眉心輕蹙,眼底帶上些擔憂。
太皇太后的子本就是靠湯藥強行吊著,可哪怕用盡了所有靈藥也依舊一天天衰弱,能讓秦娘子這般寸步不離地守在旁,意味著皇太后恐怕是真的沒多日子了。
若是太皇太后去了,阿兄他……
花蕪在旁輕聲道:“娘娘,您沒事吧?”
棠寧垂眸:“沒事。”
生死離合本就是人生常態,再厲害的人也難以阻擋,不愿在還沒發生時便提早難過讓人憂心。
沒再說太皇太后的事,棠寧只朝著旁二人吩咐。
“去取些吃的過來,我有些了。”
膳房的人早就在外間等著,里面吩咐下來之后,不過片刻就有人送了吃的進來,棠寧用了一些之后,便讓人都退了下去,而坐在床上等了一會兒實在無聊,便去一旁的博古架上取了本游記回來。
等蕭厭從外面回來時,瞧見的就是靠在床邊睡著的棠寧。
“陛下……”
跟進來的宮人剛想出聲,就被蕭厭揮手攔住,他扭頭看了眼花蕪輕聲吩咐:“去抬熱水過來。”
“是。”
宮人退了下去,蕭厭走到床邊,瞧著棠寧旁灑落在床上的游記,他里輕笑了聲,等轉瞬瞧見那冠邊緣在額上留下的紅印時,蕭厭笑意收斂忍不住有些心疼地手。
棠寧迷糊間只覺頭頂什麼東西被取掉,睜眼時就瞧見蕭厭拿在手里的冠:“阿兄……”
“累了?”
棠寧“嗯”了聲,昨日本就忙了一整天,夜里因著今日大婚的事又忐忑了許久,等好不容易睡了,沒多久就被了起來梳妝打扮,從五更不到一路折騰到了現在。
方才本是想要看書提提神的,可誰知道沒翻兩頁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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