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車上沒幾個人,我抑著哭聲哭了許久。
一直到站下車,我站在公站前,等到緒終於穩定,才慢吞吞的往醫院大門走。
剛走到醫院門口,遇到了從計程車下來的黎曉惠,我們兩個一起進去。
黎曉惠上下打量著我,“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沒什麽。”
“真的沒什麽?”黎曉惠顯然不相信,“安安,有什麽話別總憋在心裏,別人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說出來不一定能解決,但是不說出來就一定解決不了。”
我低聲說:“我知道了。”
黎曉惠興許是看出我不願多說,沒有再說什麽。
回到急診,又開始忙忙碌碌起來。
忙碌到下午三四點,我空去上了個廁所。
從廁所出來時,對麵的牆壁上,一抹悉的影斜靠在那裏。
他那雙如黑曜石般的雙眼就這麽直直的看著我,像是進了我的心裏。
曾幾何時,我也極了他這雙眼睛。
他眼底的溫潤疏離,他眼中偶爾瀲起的笑意,他眼中隻屬於我的倒影。
可如今,我甚至連多看一眼都不想了。
不能完全屬於我的東西,我從來不去奢想。
從前是,現在也是。
我如幾個月前在住院部樓下遇到他時一樣,衝他輕輕頷首。
然後,目不斜視的從他麵前走過去。
我和寧澤言之間本該這樣,君子之淡如水。
這兩三個月來的一切,才是不該發生的。
走廊裏很安靜,安靜得隻聽得到我的腳步聲。
從寧澤言麵前走過的時候,他聽不出半緒的聲音傳我耳中,“昨晚為什麽沒有回來?”
我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
後仍舊是他清淺的聲音:“傅煙雨都告訴你了?”
我沒有應聲。
是啊,傅煙雨都告訴我了。
如果不告訴我,我很有可能就被你一直騙下去了呢。
眼看著就要走到走廊盡頭,拐個彎就能回到急診科大廳,後忽然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都手腕驀地被扣住。
那人用力一扯我的手腕,我整個人往後倒了回去。
我沒有掙紮沒有喊,任由他拉著。
倒退了幾步之後,抓著我手腕的手鬆開,我的後背上了一方懷抱,我被背後那人的抱住。
我低頭看了眼懷在我腰上的雙手,心比我想象中更平靜,沒有被欺瞞的憤怒,也沒有得不到的不甘。
他的側臉在我的臉側,清淺的聲音依舊溫潤輕,語氣裏卻多了幾分急促和無奈,“我是結婚了,但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等他說完,我用力拉開他的手,跑出了拐角。
事是怎麽樣的都跟我沒什麽關係,結婚了就是結婚了,我不願聽原因,原因再無奈再慘烈再不由己,他也終究是別人的,我沒必要再為自己徒增煩惱。
跑回急診大廳,有護士立即將我拉住,“徐醫生你來的正好,這兒有個病人……咦,徐醫生你眼睛怎麽紅紅的。”
我愣了下,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說:“早上抹的護品有點刺眼。”
護士沒有再問,連忙領著我去看病人。
急診的工作好在於忙碌,可以讓我閑不下來去想別的。
一連好多天,我都沒有再搭理過寧澤言,也努力不給他和我獨的機會。
直到周六中午,黎曉惠打電話告訴我,傅煙雨和寧澤言又在食堂裏掐起來了。
他們兩個互相埋汰是常事,如果不是黎曉惠告訴我說傅煙雨哭了,我怎麽都不會走這一趟。
等我趕去食堂,在食堂環視一圈,就看見某張飯桌前,寧澤言正神自若的吃著飯,傅煙雨站在他旁邊,不停的用手背抹著眼淚。
坐在寧澤言隔壁桌的黎曉惠和秦桑桑看到了我,黎曉惠衝我打了個手勢,隨後就拉著秦桑桑離開了。
我心下一沉,走到傅煙雨旁,拉下抹眼淚的手。
傅煙雨看到我時愣了一愣,隨後一扁,淚眼汪汪的撲進我懷裏,哭著說:“安安,寧澤言他不是人,他威脅我,讓我辭工,還讓我馬上離開b市回家。”㊣ωWW.メ伍2⓪メS.С○м҈
我轉頭朝寧澤言看去,他也正好抬起頭看我。
四目相對了一瞬,我最先收回目。
我不知道寧澤言和傅煙雨是什麽關係,他們兩個人的家庭又是什麽關係,我沒什麽立場去讓寧澤言改變主意,隻能好聲好氣的安傅煙雨,至讓先止住眼淚。
“幫不了你。”寧澤言微冷的聲音傳來,“最遲下周一,你必須回去。”
我替傅煙雨拍背順氣的作一頓。
傅煙雨的哭聲也跟著頓了下,隨後哭得更加大聲了。
這一鬧,將食堂的管理人員都引了過來。
結果可想而知的,傅煙雨被辭退了。
不過這次比在俱樂部那次好,至給傅煙雨結算了工資。
這次傅煙雨是這樣,上回胡妍妍也是這樣。
胡妍妍跟顧雲初鬧了一回就被勸退,傅煙雨跟寧澤言鬧也被食堂辭退了
整個醫院裏的醫護人員,似乎都在看寧澤言和顧雲初的臉行事,但凡得罪他們的,無一例外都是遭殃的對象。
帶著傅煙雨離開食堂時,傅煙雨抱著我的手,裏還在不斷的說著寧澤言的壞話,“我就得罪了他那麽一回,他就一直看我不順眼,一點兒男人的肚量都沒有。這次他要將我趕走,十有八九是因為我在你麵前揭穿了他,壞了他的好事。”
我故作漫不經心的問:“你怎麽得罪他的。”
“嘿嘿,那都好幾年前的事了。其實就是……”傅煙雨臉上還掛著淚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當年他婚禮那天,我往他的婚床上放了兩隻死老鼠。”
我:“……”
可以的傅煙雨,別人結婚你送死老鼠就算了,還送到了婚床上。
如果是我,我恐怕當場就會氣得想要弄死傅煙雨。
之後一路無話,傅煙雨神恍惚似乎沉浸在過去之中,我領著往醫院大門走,腦子裏全是寧澤言為那個人帶上婚戒和那個人親的場景。
的疼從心底深蔓延開來,不急不緩,一點一點的,纏繞我整顆心髒,傳遍我周的神經。
“反正我是一定不會回去的,我在這兒多快活啊,才不要回去呢。”傅煙雨哼哼兩聲,抱著我的手了,“如果寧澤言用我來威脅你,你別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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