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顧自己的孱弱,連自己都能痛下狠手的人,可想而知他的決斷。
那是半分都不會看在任何人的麵上,毫無一轉圜餘地的冷。
穆真啞口無言,失了再度開口求的底氣。
左顧右盼的看著他們,好一會兒過去,才踟躇惶惶的問他,“如果道歉解決不了這次的事,那,你想怎麽做呢?”
他想怎麽做?
白易在一旁給他小心理手上的傷勢,白木站在側,客廳裏氣氛嚴峻肅冷。
盛斯衍視線流轉,流轉在宋微若上,“你認為呢?”
宋微若低頭失了笑,“顧家害你父母,奪你家產,你尚且沒有過重計較,還一而再的保護顧時箏,而我隻是把真相讓記者公布出去,讓顧時箏去承擔本就該是他們顧家承擔的東西,卻踩到了你的底線,讓你徹底容不得我……”
他對仇人的兒視若珍寶,卻對這個恩人的兒無殘忍,為了不讓穆真求,他甚至先給了他自己一刀。
“真是諷刺。”宋微若搖著頭,譏諷扯,“你真是從來都沒有公平公正可言,什麽偏心都給了,什麽無冷漠都給了我,有時候真讓我分不清,到底誰才是你仇人的兒,誰才是你恩人的兒。”
聞言,白易擰眉,白木差點想要口而出的憤懣。
衍哥對的容忍還不夠多?
無論四年前還是這四年裏,換了別的人做了做的那些,或者若不是穆真的兒,早就不知道在哪裏待著,還有搞出這麽多事,讓大家這麽水深火熱的機會?
倒反而來埋怨衍哥不公平?
可笑!
白木憤憤不平到了極點,但這裏沒有他說話的份兒,於是他隻能用神表達他強烈的不滿。
而盛斯衍隻是幽冷的道,“是你太多管閑事,我跟顧家之間的恩怨,我容不得任何人來左右局麵。”
宋微若低低咀嚼著字眼,“你容不得任何人來左右局麵……”
“而你也最不該,讓敗名裂的心思。”盛斯衍漠無溫度的說,“顧家的罪行已是全民皆知沸沸揚揚,如你所願,承擔了顧家應該承擔的東西,如你所願,雲城再無的立足之地,那麽你,也該為自己踩到我底線的行為,付出你應該付出的代價。”
付出應該付出的代價……
“罷了。”宋微若仰起頭,用力退回眼眶裏驀然浮出的酸,衝著盛斯衍笑了笑,“其實我不是不知道,你不喜歡把顧霍兩家的恩怨公之於眾,我也知道,我要讓顧時箏為過街老鼠,淪為世人指責唾棄的存在,以你素來的偏心程度,知道以後必定不會輕易罷休,我更知道,你那麽聰明,稍微想想就不難清楚,背後是我做的這些。”m.X520xs.Com
畢竟,他們從小一塊長大,對他,有什麽不了解的呢?
可是,雖然已經事先便已料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真當他不會再管宋家的麵而要追究的時候,還是徹徹底底真正的傷到了。
“我真的累了。”宋微若長長用力呼出一口氣,心如死灰的點頭,“事已至此,法律追究不了我的責任,而你也一定要讓我付出代價不可,那麽,就給我一個幹脆吧。”
白木跟白易略有錯愕的看向。
呆如木偶在一旁的穆真,更是心驚跳的震住,“微若,你在說什麽呢?”
“上你,是我這一生最累的一件事。”對穆真的話置若罔聞,宋微若注視著沙發裏的男人,絕的無聲無息,“顧時箏說的沒錯,本來我可以活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完全不需要變現在這個樣子……有時候,我真的也不想再你,不想把自己變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以前以為,隻要把他邊的人都趕走,再以行來證明,是真心實意的著他,也許他會稍稍回頭看一眼,會稍稍心疼一點,會知道是多麽他。
可他也用漫長的四年實際行來證明,他真的,不會。
宋微若輕扯角的嘲弄,“顧時箏離開的那四年,了你的心病,可是斯衍你知道嗎,你也是我的心病。”
他對顧時箏無可救藥,對他亦是無法割舍。
“我無數次想過要放下對你的,但實際上,我連一秒鍾都做不到,每一次想要放下,都很撕心裂肺的疼,像疼在五髒六腑裏。”客廳裏隻有一個人的聲音,嘲弄而灰冷的像自言自語一般,“明明我們是同樣偏執的人,為什麽,你就是不能回頭看一看,同樣偏執的我呢?明明我什麽都不圖,唯獨圖你的……”
但他偏偏什麽都可以給,唯獨這種東西,他獨獨吝嗇給。
“要我看你跟別的人,還是一個殺害自己父母之人的兒共偕白首,我實在做不到,所以明知不可為我偏偏還是要為之,而你說的也對,現在事態的局麵達到了我想要的效果,我已經如願以償,也就得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諷刺笑笑的一口說,“所以你給我痛快解吧,如果能死在你的手上……沒能讓你回頭看我,但能死在你手上,也是另一種形式的圓滿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穆真擴大雙眼,心驚跳,“什麽死不死命不命的?你們至於——”
“至於的。”宋微若涼聲嘲弄,“他連命都可以為顧時箏豁出去,不講麵以後,我的命他自然也敢拿,我現在就是他的眼中釘中刺,他要拔掉這刺,而拔掉這刺再也不這刺來紮他毀他心之人,最一勞永逸的辦法是讓這刺永遠消失,畢竟我若是好好的活著,難保什麽時候我會不會又去刺他煩他以及傷害到他喜歡在意的人,我說的對嗎,斯衍?”
盛斯衍畔抿薄冷的弧度,沒有出聲。
“但沒關係,早在那麽做之前,我就想到有可能會是這樣的結果。”宋微若無所謂般的含笑搖頭,布滿酸水霧的眼底,淨是晦暗澤,“而這麽多年,我也很累很疲憊,可以死在他手裏,我反而徹底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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