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的臉慢慢漲紅,眉跟著擰起,這件事實在丟人的,沒想到:“你當時也在那街上?”
奚行的角勾著,沒直接回答問題,而是說:“等你哭完,還跑到小男孩面前……”
說到這兒,他偏偏停下。
今朝的心又麻又,太知道下一句是什麼了,比被大鵝揍的黑歷史還要夸張。
等停在紅綠燈口,掛完檔,奚行才轉頭看向,相當惡劣地湊近,像在說悄悄話,又磁又欠:“……抱著他,親了一口。”
作者有話說:
今朝:真的,我就不該好奇你!
50個紅包~~
第48章
這事, 得從奚行兒園快畢業那年說起。
那是2001年,國的計算機聯網已逐漸為流,隨正式加世貿組織的消息傳來, 奚父毅然辭去高校教職,創業IT項目, 終日不著家;與此同時,奚行母親調任到隔壁省三甲醫院任職;一個瞄準時機非做不可,一個救死扶傷耽誤不得,幾番家庭會議較量后, 決定請保姆照顧兒子。
請來保姆后, 夫妻倆就很沾家, 將兒子給剛認識的保姆看顧。起初過得還算順利, 在大學任教的爺爺給奚行布置有益智作業, 還送了一條斑點小狗陪他玩, 反正他自己玩習慣了, 父母在不在影響不大。
可后來, 保姆的脾漸漸暴,會將奚行心的玩車拿走, 說是送給有需要的小孩,告訴奚行不許挑食, 還將他喜歡的食通通吃掉,在奚行鬧脾氣要帶小狗出去玩時, 狠狠瞪住他, 不打不罵不勸告, 只是冷冷瞪住, 直到他‘識趣’。
對于這種面上和善, 于細微, 冷漠的看顧,奚行每次與父母打電話時都無法告解,年紀太小,只能一遍遍告訴父母他不開心,他不喜歡這個阿姨,奈何電話那頭的父母,確認他有吃飽沒挨打后,只讓他自己乖一點。
很快,奚行‘學乖’了。
他將玩藏好,不再對某種食表現出特別喜,每樣都只吃一點,當阿姨試探問他最喜歡什麼菜,為什麼不多吃一個,他就用爺爺教的破案推理游戲,反其道而行,一點線索來遮掩真實喜好:“不錯,苦瓜也很好吃,都可以的。”
哪個小孩會喜歡苦瓜呢,可為了能再吃到,他要把苦瓜也夸一夸,決不能讓阿姨看出他只喜歡。
直到某天,小狗在屋里鬧得慌,刨沙發、啃桌椅、柜子里的什都被它翻出來,那個阿姨串門回來,看到凌的現場,二話不說將奚行關去臺。隔著玻璃門,奚行眼睜睜看著阿姨將小狗栓起來,拿掃把打它,小狗得有多慘,奚行趴在門外就哭得有多大聲。
至此,奚行萌生出‘叛逆’念頭——
他要帶小狗離家出走。
等阿姨出門買菜時,他砸開零錢罐,裝好零食,用家里座機給爸媽打去電話,可惜一個是忙線無法接通,另一個打通了,卻是人在手室別人幫接的電話,最后他給110打去電話,說完況后,就帶著小狗走出家門。
他的目標很明確,去爺爺家避難。那時他爺爺還忙碌大學的教職事務,很在灣市的家,只在別墅留一個老阿姨看管,算是奚行從小見到大的人。
計劃堪稱完,唯一不足是他沒獨自出過門,更沒坐過公車,只記得每次坐爸爸的車時,沿路看到的景觀。憑記憶宮殿里的標記,他背上小書包,牽著小斑點狗,從早上十一點,走到下午四點,走過五條大路,翻過兩架高架橋,最終迷失在一條小巷里。
酷暑炙烤,連續暴走幾個小時,他已經疲力竭,小狗一直在吐舌頭,怎麼都不肯再走。他連拖帶抱,將小狗帶到電話亭旁,墊起腳投幣,嘗試撥打爺爺家電話。
打通電話后,奚行向爺爺家的阿姨描述自己的位置,一條不太寬敞的街巷,有包子鋪、有發廊、有雜貨店、還有一家掛牌匾像電影里練武的館子。打完電話,他就帶著小狗坐在馬路牙子,警惕地觀察附近行人。
他的安全意識很強,來的路上已經被兩個大人搭訕,一個問他要不要吃蘋果,還真從口袋里掏出又大又紅的蘋果要塞給他,當時他水壺里的水已經喝完,口難耐,他咽了下口水,轉頭往其他方向大喊一聲爸爸,趁機一溜煙跑掉;另一個大人直接許多,問他是不是迷路了,拽著他手就往暗巷里帶,他力氣小扭不過,假意順從跟著走兩步,然后一口咬住對方手腕,掙開后帶著小狗狂奔,慌不擇路地往人多的地方跑,穿過幾條大街幾條小道,才得以甩那人。
但這也直接導致他迷路了。
現在這條街巷比他住的地方熱鬧,路邊站有許多人,在起哄圍觀著什麼。奚行和小斑點狗坐在馬路牙子,過隙,看到一個穿大紅武服的小孩,被一只大白鵝追著狂奔,那模樣比他剛才從壞人手里逃時還要驚慌得多,大喊大哭,鼻涕眼淚一把把地流。
他從書包拿出火腸,掰開來,給小狗分一半,一人一狗就著這麼坐著,優哉游哉看小孩與大白鵝的鬧劇。
吃完火腸,街上圍觀的人也都散了,有個大哥哥一手拎大白鵝,一手揪著小孩胳膊,往對面掛牌匾的館子走。到了館子門口,那個大哥哥用巾一把小孩的臉,讓坐在小板凳上,開始幫梳理弄的頭發。
奚行沒地方可去,隔著馬路坐在那兒,與小孩面對面,看一秒變臉,前面還哭哭啼啼的,轉瞬就擰擰眉咧角笑了起來,隔幾米遠都能聽到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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