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祥看著盛淩坤沉默不語,心中的怒氣漸漸消散,花白的鬢角像是染上了一層寒霜。
臭小子說的對,他護得了小溪一時,卻護不了一世。
他倒是不怕與蘇家結仇,蘇家可沒有膽子把他怎麽樣。但是他天高皇帝遠,萬一小溪在錦京有個什麽事,他鞭長莫及。
他早應該把小溪認親的事在家族群裏說一說,開個家庭會議,讓那幾個混小子在錦京幫襯著小溪一些。
“就算沒有盛家,小溪在錦京也能過得很好,你拿什麽說服我讓跟你回盛家。”王德祥雙手背在後,直了直腰。
“王爺爺,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麽,我會盡我所能照顧好。”盛淩坤語氣堅定,眼神真摯,並無半點玩笑的意味。
他能覺到王爺爺的堅持,他是不想讓小溪到傷害,即便是曾經的徒弟,也不完全信任,可見小溪在王爺爺心中是很重要的存在。
若是換做別人,他可能沒有耐心再堅持,但麵對曾經最尊敬的老師,他承認,他是有私心。
在他心中,王爺爺德高重,博學多識,是他兒時的榜樣,也是他的信仰和曙。
他想守護王爺爺最珍視的人,為他分憂,而不是把從王爺爺邊搶走。
王德祥盯了盛淩坤許久,眼裏緒複雜,道:“小衝啊,你可不能騙爺爺,我就這麽一個小溪。”
人的眼神是不會撒謊的,他從他的眼神裏讀到的是真誠,再無其他。
“爺爺,您放心,隻要有我在一天,我絕對不會讓一丁點委屈。”盛淩坤聽到他自己小名,知道他是接納了自己,眼眶潤,懸著的心也跟著放下。
“要是讓我知道你敢欺負小溪,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王德祥角帶笑,用最淡然的語氣說出了最狠毒的話。
“好。”
“你記住,並不是你說服了我,而是我選擇相信你。”王德祥來到盛淩坤邊,慢悠悠的拉過他的手腕,輕輕一搭,眉頭皺。
“你不誠實呀,小時候教你的,長大就忘了。”王德祥歎一句,將他的手放下。
“沒忘,隻是我非得已,您也知道盛家是龍潭虎。”盛淩坤從椅上站起來,雙手扶著王德祥坐在藤椅上。
“我知道,所以我才選擇來這兒生活,知足常樂就好,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後不還是一抔黃土?”
“你沒做錯,錯的是那些心不正的人。”王德祥拍了拍盛淩坤的手背,兩人心照不宣相視一笑。
“沒人的時候,你就我師父吧,老師太正經了,我不喜歡。”王德祥一臉慈祥,全無方才的戾氣。
“好,師父。”盛淩坤立刻應下,生怕王德祥反悔。
“咱倆的事兒緩一緩再告訴小溪,從小好奇心就重,上還沒個把門兒的,萬一說了,我還得撒謊圓回去,現在記不好了,圓著圓著就餡了。”
“好,您說了算。”
在王德祥麵前,盛淩坤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不自覺開始對他產生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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