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真得意的,還想逗逗小魚,這時候已經變愧疚自責。還是太心急、太莽撞了,小魚顯然沒有準備好見面,可卻不顧他的意愿,生生地讓他掉馬。現在好了,他生氣了,是不是會像王赫那樣罵有病啊?
占喜的噘了起來,耷拉著眉眼,垂頭喪氣地說:“小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駱靜語的讀能力雖然暫時屏蔽,眼睛還是能用的,清楚地看到面前孩的表變化,原本生活潑的笑臉漸漸變一張哭喪臉,小癟著,令他更加煩躁懊惱。
是因為他沒有回答的話嗎?不高興了?
但他真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看著可憐兮兮的樣子,駱靜語所有的偽裝嘩啦啦全部瓦解,徹底放棄抵抗,連著僵的肩背也松弛下來。
反正他人都在這兒了,逃也逃不掉,就別再垂死掙扎,告訴吧。
他出手機,在備忘錄打下一行字,語句很簡單。
打完后,他向那孩走了幾步,與只隔著不到一臂遠時才停下腳步。
樓道并不寬敞,窄窄一條,兩頭分別是相對著的801室和804室,面向兩扇電梯門的是802室和803室,他們正站在兩間小戶型中間的白墻邊。
駱靜語把手機屏幕遞到孩面前。
如此仄的空間里,當他靠近時,占喜聞到了一種味道,是來自于他上的味道。
說不出是什麼味兒,不是香水,像是某種植,或是樹木,很清爽,涼嗖嗖的還帶著一苦。深吸一口氣,那涼苦味刺激到鼻腔,令忍不住偏頭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
駱靜語:“……”
“對不起。”占喜鼻子,這才轉回頭看清他手機上的那行字。
【你是蛋老師?我是聾人,聽不見。】
時間仿佛靜止了。
孩子一直沒有抬起頭來,就那麼幾個字,盯著看了好久。
駱靜語認命地閉了閉眼睛。
他害怕面對的一幕終究還是發生了。
當他睜開眼時,發現對方已經抬起頭,正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神微妙的,就像是……明明很驚訝,偏要裝毫不在意的樣子,可惜演技并不達標。
駱靜語一點也不意外,甚至還笑了一下。只是他的口罩并未摘下,那孩看不到。
他收回手機,又打下三個字。
【對不起。】
占喜再一次看向遞到面前的手機,“對不起”三個字特別刺眼,直到這時候,才理解小魚之前所有的逃避和恐懼。
可惜還是晚了,自作聰明,把他得無路可退了。
駱靜語把手機收回去,沒有再打字。
他站著不,眼睛好奇地四打量,好像八樓的格局和十五樓不一樣似的。占喜也不,垂著腦袋,像做錯了事的小孩。
兩個人面對著面,氣氛沉悶,誰都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流。
占喜悄悄抬眸看他,終于,右手進兜拿出手機,也打開備忘錄。
駱靜語看到的作,沒有阻止。他的心跳到現在都沒平復,思維也很混,除非講得又慢又清晰,要不然,他還是讀不懂的語。
占喜打字比駱靜語快多了,遞給他看時已是很大一段:
【小魚,我是蛋布丁,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才對,對不起,沒有經過你同意就來和你見面,請你原諒我。我是上周六才知道你就是好大一頭魚,那天晚上還探過你的話。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見見你,我一點也沒有討厭你,沒有失,更加不會害怕,我們之間還是像之前一樣的,是好朋友。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駱靜語打字慢,閱讀也慢,把這段話仔仔細細從頭看到尾,視線再轉到占喜臉上時,沮喪的眼神終于和了一些。
他也打字給看:【我沒有生氣。】
占喜對著他笑了一下,又打字:【重新自我介紹,我占喜,你呢?】
駱靜語看過的手機,視線在名字上逗留片刻,才在自己手機上打字:【駱靜語】
占喜忍不住念出了他的名字:“駱靜語。”
打字夸他:【你的名字真好聽!怪不得你喜歡鯨魚。】
駱靜語并不知道自己名字念出來是什麼樣的,打字解釋:【意思我不會說話。】
占喜一愣,原來是這個意思啊,之前都沒意識到。心中疑,孩子出生后就要取名,為什麼……
駱靜語的手機又遞過來了:【先天,雙耳,全聾。】
占喜:“……”
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占喜原本就不是個外向跳的人,抓住小魚已經是鼓足勇氣做的一件事,前提還是基于不介意他任何外貌上的缺陷。
實在沒想到,他的缺陷不是在外貌,而是在聽力和語言。
耳朵用來聽,用來說,聽和說是人與人之間最常用的流方式。當駱靜語喪失這兩項基本流技能,占喜與他即使面對面站著,也只能用手機打字聊天。
這不是一種好的驗。
隔著網線,占喜或許還健談一些,可現在這個況,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和小魚流,沒辦法像平時那樣開玩笑逗他,更沒辦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暢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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