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的余暉穿過椰樹,在窗戶上映出了斑駁的影子,海風一吹過來,影子便開始晃,我不有點恍惚,這到底是在普吉島,還是大理呢?
大理的夏天,如果是黃昏時分,有時也會有這種覺,你會因為安靜,而忘掉自我;更讓我恍惚的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楊思思會來普吉島,我和的所有回憶,都是基于大理這座城市發生的;此刻,正在我邊,我就難免會有這種錯覺。
我終于開口向楊思思問道:“你怎麼會來這兒?”
“這麼老套的嘛,你就不能有點新鮮的詞兒?”
我笑了笑,回道:“我懵的,覺自己還在大理,眼前就是洱海……”
“你這人最擅長的就是自我麻痹。”
“自我麻痹有什麼不好,能做個傻子,其實也算是一種福氣。”
“你傻嗎?”
楊思思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便在桌子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后又順手拿起一本旅游雜志看了起來,可越是云淡風輕,我心里就越不是滋味,我一點也不傻,我知道心里恨我。
又向我問道:“怎麼樣,普吉島好玩嗎?”
“還沒出去逛過,不過這兒的海水比國要藍,大海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對了,你見過那種比手臂還的皮皮蝦嗎?那天,我在海鮮市場看見了,是不是和這邊的水質有關系?國可沒見過這麼大的皮皮蝦!”
楊思思沒有理會我,大概是知道我在沒話找話說。
尷尬之余,我又向問道:“這麼長時間,你到底去哪兒了?……”
“你是自己想知道,還是代表我爸媽問的?”
“都……都算。”
楊思思合上了手中的雜志,然后用一種犀利的眼神看著我,我沒有躲避,但心里卻像是被扎了一針,這針是我自己扎上去的,在沒有原諒我之前,誰都拔不掉。
“米高,我們之間,不管之前有過什麼,我都不想聊了……這次來普吉,我就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別每次都等到快要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想起我,我是你的速效救心丸嗎?”
一陣沉默之后,我回道:“有時候比速效救心丸還管用!”
“呵呵……往前推二十年,往后再推二十年,我估計都找不到比你臉皮還厚的人……”
“這年頭,不是臉皮越厚,越招人喜歡麼?”
楊思思卻沒有把這當是一句玩笑話,先是一聲嘆息,然后又正對我說道:“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打我一掌,我都覺得姿勢很帥,很迷人;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多看我一眼,我就覺得是擾……別說什麼臉皮越厚越招人喜歡,關鍵在于我用什麼心態看你……”
我笑著說道:“那你肯定沒有覺得我是在擾,要不然你能自投羅網,跑到我的房間來?”
“不,要是現在有頭罩,我一定罩在你頭上,讓你天昏地暗……你看看你現在都變什麼樣子了,還有哪點是招人喜歡的?”
“那你趕找面鏡子放在我面前,讓我好好瞅瞅自己,然后愧而死。”
“這個辦法好,殺人不見!……跟你害別人的手段一樣。”
我看著楊思思,過似笑非笑的表,我好似能看到黯然的心……我也一樣,嬉笑怒罵的背后,同樣有一顆長滿傷疤的心……但我們都已經是年人,不可能一見面就死掐,或者抱頭痛哭來宣泄……這種斗的方式,至讓看上去不那麼怨婦,而我也不那麼像一個劊子手。
笑容漸漸在我的臉上凝固,我終于低聲對說道:“思思,對不起……我知道有些事對于你來說,是一種特別大的傷害;但站在我的角度,我又不得不這麼做……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是什麼樣子,我一點也不想做傷人傷己的事,但我真的沒有能力去選擇。”
楊思思先是看著我,然后又避開了我的眼神,用比我更低的聲音說道:“我千里迢迢趕到大理,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廢話……米高,你記住……我想變得,是因為我喜歡過你,我知道你喜歡、穩重的人……可你們卻本末倒置,都覺得傷害了一個人,才會讓變得,變得寬容……所以在你們眼里,連傷害我,都是給予我的恩賜,可是這對我公平嗎?……這些年,難道我承的痛苦,就真的比你們嗎?……我不是不,我只是生樂觀,不愿意把自己困在那些痛苦的事里……所以,你和我爸,都不要再著我了……正是因為看了這一點,我才必須要遠離你們……因為你和我爸一樣,都是那種打了我一掌,還要讓我笑的人……我沒那麼懂事,也沒那麼偉大……知道嗎?”
沉默了很久之后,我才開口說道:“如果這樣的宣泄,能讓你舒服一點,我愿意當個聽眾。”
“沒話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你不是我爸所托,讓我回上海嗎?……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讓我回上海。”
楊思思一邊說,一邊從錢包里出一張銀行卡,然后拍在桌子上,又對我說道:“你不是要錢買別墅嗎?……這張卡里有九百萬,我和我爸要來的,只要你能把我勸回上海,我現在就把這張卡給你……”
“思思……我不是這個意思。”
“惡心的易!”
“你真的誤會了……這幾天聯系不到你,我已經放棄了買那套別墅的想法,所以這對我來說,并不是一件非做不可的事……但我想你回上海是真的,就算你覺得其他地方比上海更適合生活,至也得和家人保持聯系……你一個人在外面,他們肯定會擔心的!”
“看你的意思,這錢是不想要了?”
“如果你覺得,非得用這筆錢才能證明我對你不是虛假意,那我愿不要了。”
我的愛是如此的卑微,到死都是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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