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眉梢都是雀躍的笑意。
周進很見這麼開心,聳眉:“發生了什麼好事?”
電梯“叮咚”一聲,人群魚貫而出。
倪歌走在前面,聲音低低地笑道:“不用坐班,可以離開北城,就是值得開心的好事。”
“那天你和你……哥哥。”見不打算細說,周進干脆換話題,“后來怎麼樣?”
“他回部隊了。”
周勁松口氣:“也好,軍人的確不能離崗太久。”
然而下一秒,倪歌眼睛亮晶晶的,小聲說:“他不能離開,所以我去找他。”
周進腳步微頓,一怔。
倪歌走在前面,抱著牛皮紙袋,小羊耳朵開心地晃啊晃。
沒有來由地,周進在這一刻,才真正地升起強烈的預,永遠不可能留在他邊。
的心不在這里。
“倪歌。”周進忍不住嘆氣,“你喜歡他。”
明明用的不是疑問句,心里卻還是忍不住,浮起微小的期待。
想聽否認。
可是倪歌仰起頭,毫不遲疑地說:“是啊,我也喜歡他。”
周進從沒在眼里見過這樣的芒。
他剛想開口。
“所以學長,”轉過來,很認真地道,“我要去找我的未婚夫了。”
“……”
“雖然學長現在暫時還沒遇到那個剛好適合你的孩子,但也請多多保重。”
“……”
“盡管我知道,學長非常熱攝影,但也請按時……”
周進上前一步,俯抱住。
余外塵埃飛揚,倪歌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松開了手。
非常短暫的一個擁抱。
“倪歌。”周進退后一步,像第一次見面那樣,微微笑著,說,“未來路途遙遠,請你也記得,照顧好倪歌。”
——
十月過后,西北氣溫陡降,晝夜溫差急速拉大。
坐在搖晃的火車上,倪歌眼看著鐵路旁的植被從喬木變矮灌木,變可憐的小草堆。
坐在窗前,想起高中時,孟媛曾經指著地理課本開玩笑:“你在溫帶都冷在這樣,萬一以后去北極旅行,豈不是要凍死在那?”
那時倪歌裹在厚厚的羽絨服里,靠著暖氣,信誓旦旦:“我以后就生活在熱帶,永遠不去氣溫低的地方,永遠不離開太。”
沒想到打臉來得這麼快。
車上覺不到溫度降低,倪歌捧著熱水,問導師:“我們都已經出來了,您還不愿意告訴我,到底是什麼項目嗎?為什麼一直神神的?”
導師只是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倪歌,小心翼翼,“您不會把我賣了吧?”
“……”導師皺眉,“瞎說什麼,明明是組織重視你。等會兒下車別跑,別再真給跑丟了。”
倪歌低低地“喔”一聲。
拿起用手機,第無數遍檢查消息。
——還是沒有新短信。
和容嶼的短信對話記錄,停留在三天前,說“太好了,過段時間我就能去西北找你了”。
倪歌心里又打起鼓來。
不太確定,究竟是他不方便回短信,還是不想回短信。
兩個小時后,火車停在西城車站。
西城晝夜溫差太大,一年只有三個月適合旅行。今年的旅行旺季已經過了,因此游客不多,門口連開小黑車招徠游客的人都沒有。
倪歌和導師一人拖一個行李箱,站在風口上,安靜地凝遠方。
倪歌的小羊被西北的風吹得抖啊抖:“……老師,我們要在這里站到地老天荒嗎?”
“再等等嘛,有人接。”
倪歌停了一會兒,忍不住。
又把手機拿出來。
容嶼還是沒回消息。
[我已經抵達你的地盤了,你有沒有覺到我在向你靠近qwq]
[來的路上,我看到一種生長在沙子里的植,覺得很神奇,也很漂亮。]
[聽說西城空氣干燥,我特地多帶了兩盒面。不過你真的在這里待了好久啊,會不會加速變老?]
[容嶼,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鬧別扭是小朋友才做的事。]
……
倪歌翻著這些莫名其妙的短句。
突然會到,他當初在會場外給發消息的心。
——哪怕對方只是回一條“嗯”,自己都會很開心。
[容嶼。]
既然他鐵了心不回復,那麼。
[你再不回復我,我就回北城去了。]
幾乎是發完這條消息的下一秒。
一輛越野破開飛揚的灰塵,在他們面前緩緩停下。
倪歌看著車牌,呼吸都快他媽停了。
條件反般地,立刻抬頭去看駕駛座,里頭的人也剛好走出來——
逆著稀薄的,一雙軍靴映視野,上面那條修長筆直,裹在軍裝里。男人材高大,寬肩窄腰,氣勢迫人。
車門關閉,“砰”地一聲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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