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在一旁給盛粥,聞言道:“騰不開手。”
常念道:“那我給你念念吧!”
江恕“嗯”了聲,他聽見常念拆開信封時嘟囔一句“時越生得人模人樣的,字竟這樣丑,半點比不上我們侯爺,'文武雙全'定是專給侯爺造的詞吧!”
江恕盛粥的作微微頓了頓,不自覺勾笑笑。
時越的字跡是當真龍飛舞,毫無章法,常念念著總要卡殼一會,去辨明這字是什麼。
“啟稟侯爺,屬下已護送使臣進京,呼延狗賊頗多……刁難,屬下應付自如,胡贊卜多有援手,可見其豪爽人品,足矣結。殿下的三大車東西已悉數給豫王送往宮中,折損數,豫王多次問起殿下子,屬下只道侯爺疼惜如命,一切都好……”常念停了一會,才繼續念道:“另,機緣巧合,屬下在宮中見了朝華公主一面,為人癡傻倒是真,觀之皇帝不喜也是真,公主愚鈍不聽規勸,擇婿意見與虞貴妃相左,屬實難照顧,屬下恐難完殿下之托……”
“欸,哪有他這樣說話的?”常念有點生氣了,“阿姊只是為人耿直,倒也沒有時越說的這麼愚鈍。”
不高興地丟下信,發覺母妃所說和時越傳回的消息是有出的,時越如實稟報,那便是母妃怕憂心,避重就輕,只說了好消息。報喜不報憂這事干得多了,最明白。
如是想著,常念下意識嘆了口氣。使臣進京了,誰知道還會有什麼變故?
江恕見眉心越蹙越,瓷白的小臉上難掩憂慮之,不由得曲指叩了叩桌面,沉聲叮囑道:“戒焦戒躁,忌憂思,子方能好。”
常念驚訝看他一眼,很快就重新揚起笑臉來:“我都知道!況且我現在好著呢!除了頭有點疼,有點發冷,還有點乏力無神……”
江恕直接舀了粥送到邊,語氣質疑:“只是有點?”
常念不說話了。
有江恕看著,今日早膳難得多吃了幾口,喝藥也痛快。
稀奇的是,這一整日,江恕都在朝夕院,他偶爾看看軍報,大多時候都在雕刻耳墜。
常念撐起神在旁邊看著,看出來他雕的是玉蘭。
于是常念拿上回那耳墜來比對了一下,發覺他雕刻的手法嫻多了,小小一塊玉石在他手指間,被刻得致漂亮。
“可為什麼又是玉蘭啊?”常念忍不住問了句,“海棠牡丹梔子百合也好看的。”
江恕抬抬眼,“厭煩了?”
“倒也沒有。”
常念心想,哪里敢,便解釋了兩句:“珠花簪子樣式繁復,每支都是不一樣的,就是為了好看呀,這耳墜也是同樣道理,天天戴一樣的有什麼意思?”
江恕放下了小刻刀,眼神頗有些復雜,看著眼睛問:“照你這麼說,天天對著一個夫君也沒意思了?要換著不同的,才好?”
常念愣了下,很快反駁道:“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可不是那個意思!人怎麼可以跟這些沒有的冰冷件作比呢?不如新人不如故就是這個道理呀。”
江恕出個意味不明的神,垂眸繼續雕刻。常念坐直子來,上去抱住他,嗓音的撒哄道:“我夫君這麼俊,溫又,善解人意還專一深,百年難遇,簡直是阿念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這話雖然有點夸張,也不盡實,等同于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但,那又怎樣?
常念看到江恕微微翹起來的角,知曉這話說對了。
適時,四房眾人過來請罪,庭院外鬧出聲音,過了一小會,又安靜下來,原是跪下了。
常念聽到宮婢小聲議論才知道,自那日江錦發瘋,們每日都要來朝夕院請罪一個時辰。江錦那句“朝公主不得好死”仍回響耳邊,常念冷了臉,也不多說什麼。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無論如何,害人總是不對。雖不至于因此就將人趕盡殺絕,但他們該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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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里,太醫院趙太醫從京城趕過來了,隨行的還有房嬤嬤。二人到了寧遠侯府,春笙立時請人到朝夕院。
概因有江恕陪著,常念這日撐起神做了不事,還勉強練了一套五禽戲。房嬤嬤進來時,正擺弄針線,準備再繡一個香囊。
房嬤嬤站在門口頓了步子,看到臉那樣蒼白的小殿下,那致漂亮的臉蛋,好像也比在京城時瘦了一圈,下都變尖了,在這樣暖和的屋里還要裹著厚厚的棉襖,房嬤嬤紅了眼眶:“殿下!”
常念過去,目竟是有些閃躲。
房嬤嬤,怎麼親自過來了?
房嬤嬤快步過來抱住,上下仔細打量一番,哽咽道:“我的乖乖,您信里都是說好聽話騙娘娘的不?其實娘娘心里都有數,還好老奴過來了,如今這,這可怎麼好啊?老奴這就護送您回宮,這要命的大西北,咱們不待了!”
常念握住房嬤嬤的手笑道:“嬤嬤說什麼胡話呢,我好得很——”
“好什麼好?”房嬤嬤抹了把眼淚,氣道:“寧遠侯呢?他是怎麼照顧您的?等他來,老奴要好好問問!”
常念連忙拉住,正勸兩句,誰知抬眼就見站在屏風旁的江恕,不知站了多久。不好意思的笑笑,眼里含著些歉意。
江恕走過來,態度出人意料的謙卑:“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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