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琛抱歉地親了親,讓侍衛去后面把春蕪帶過來。
春蕪早就準備好了,就得前頭人,聽到傳喚,抱著妝匣就過來了,鉆進車廂,一刻也不曾耽擱,飛快地幫翁季濃梳頭上妝。
翁季濃喜歡別人頭發,總覺得很舒服,閉著眼由著春蕪折騰。
元琛看一臉,垂頭看看自己的手,他只會幫打個麻花辮兒,挽發髻這種巧細致又繁瑣的技能,他是學不會了。
給們主仆騰出空間,出了車廂,跳下車,騎上駿馬。
長安城東西南北縱橫錯,街道寬敞,崔府位于新昌坊西南隅,馬車停穩,元琛翻下馬,然后再手扶著翁季濃下車。
這會兒時辰尚早,還未有客人上門,門房的侍仆正在打掃石階,拭門框。
侍仆看見馬車上掛著的旌旗,和車隊后的侍衛,猜到來人,一邊支人去后院通報,一邊迎了上去。
翁維溱從后院過來的時候,崔五郎正在前廳陪著翁季濃和元琛吃茶。
看風風火火的,崔五郎忙起扶:“你怎麼出來了,我正準備讓人領著三妹去后院找你。”
翁維溱淡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嫌棄他大驚小怪的。
轉頭瞧著翁季濃不說話。
小七娘滿月,翁維溱也出了月子,形只比生產前滿了些,因而顯得氣紅潤,翁季濃眨眨無辜的大眼睛。
翁維溱掙開崔五郎的手,上前手點了點的額頭:“一晚上沒睡?”
事先收到了的回信,知道翁季濃要過來,算了腳程,估量著最早也要晌午之后才會到,誰知提前了這麼久。
翁季濃憨笑,往后瞧:“小七娘呢?”
“還在睡,早上冷,沒抱出來。”翁維溱面龐和了些。
崔五郎聽說早上冷,面帶責備地看了一眼。
知道冷,還跑出來。
翁維溱瞪回去。
崔五郎訕訕地笑了笑,準頭找元琛說話了,提及兒,崔五郎仿佛有許多話要講,拉著元琛絮絮叨叨的,和之前風雅文士的形象大相徑庭。
元琛被他炫耀嘚瑟的姿態煩得黑了臉。
翁維溱無奈地看了翁季濃一眼。
翁季濃拉著悄悄說:“我們去后頭吧!”
誰知崔五郎耳朵尖聽到了,殷勤地道:“對,阿溱快帶三妹去看七娘。”
猶豫了一刻又道:“不過不要把吵醒。”
翁維溱對著笑得不停的翁季濃說:“別理他。”
翁季濃拋下元琛,歡快地去了后院。
元琛輕扯了角。
回到后院的時候,小七娘正巧醒過來了,剛被母喂了,安安靜靜地躺在搖床上,四周圍著侍。
白白的小娘子漂亮極了,不哭不鬧的,翁季濃看得心都化了。
翁維溱角含著笑,讓抱起來看看。
翁季濃忙擺擺手:“我看看就好。”
“沒出息。”翁維溱作又穩又快,抱著小七娘放到懷里。
的一團,翁季濃瞳孔放大,整個人都僵住了,如臨大敵,架著手,一不的。
小七娘似乎待得不舒服,哼哼了兩聲。
翁季濃慌張地喊翁維溱:“姐姐,救我。”
翁維溱這才把小七娘抱回來。
懷里空了下來,翁季濃松了口氣,甩了甩僵酸的胳膊。
小七娘轉著圓溜溜烏黑的眸子,的“嗷嗚”一聲。
翁季濃又好奇地趴在翁維溱肩膀上看,的小臉蛋,又的小手,聲問道:“吳郡派誰過來了?”
翁維溱側了側,好讓看小七娘:“是三叔和幾位族兄。”
翁季濃點點頭:“那我過會兒去給三叔請安。”
“你先去廂房睡會兒,再去也不遲,自家人不缺這一刻。”翁維溱還記著是連夜趕路過來的。
翁季濃嘻嘻笑,逗著小七娘:“我睡了的,現在不困。”
翁維溱便由著了。
“崔家可幫咱們小七娘取名字了?”翁季濃聲音放輕,怕驚著眼前的這個小可憐。
翁維溱垂眸道:“還沒有,來了信說是等著我們年底回彭城過年再取。”
崔家人多,崔五郎雖是嫡子,但前頭有重視的嫡兄,后頭有寵的弟弟,中間還有庶出的兄弟。
小七娘又非長孫,自然得不到大多的重視。
聽著意思,崔家也沒有派人過來祝賀,翁季濃撇撇,沒說什麼,但有些不高興:“崔家人真多。”
翁維溱柳葉眉高挑,嗤笑一聲:“不過是他們不放在心上罷了。”
翁氏比崔氏更顯赫龐大,不過祖輩為了培養子孫的能力,定下規矩郎君家后需得搬出府獨居,只有宗子一支才可以住在主宅。
但為了避免各房關系疏遠,主宅前后幾條巷子都被翁氏祖輩買下了,建了許多獨立的宅院,分府別居的宅子就從中挑選。
翁氏祖宅所在的文巷和隔壁的白安巷,永令巷連了一條街,住的都是翁氏族人。
這樣一來雖是大族,但關上門又是一個個小家,相互扶持矛盾也。
像翁季濃家中就三個郎君,三個小娘子,并非都是一母所生,但一向都好。
而崔家各房之間就隔了堵墻,自己房里發生了什麼事,不需第二日,就能傳遍整個府,瑣碎,爭風吃醋,別苗頭的事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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