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枕頭的覺和抱賀時霆天差地別,楚楚于睡夢中不太樂意地皺了皺小臉,勉為其難地抱著枕頭繼續睡。
門外沒等到回應,靜更大了些。
賀時霆快速穿好裳,作輕快地打開門,看到門口的灰勁裝男子后,朝男子使了個眼,往隔壁走去。
勁裝男子隨其后。
賀時霆等他關上門,才開口道:“何事?”
勁裝男子恭敬答道:“屬下接到報,昨夜陛下的病況忽而轉急。宮中封鎖了消息,知道此事的人甚。”
賀時霆面凝重,若仔細看,他眼中含著擔憂,“陛下病況如何,為何突然加重?醫怎麼說的?”
男子答道:“陛下的病來得急,況屬下不知,只知道陛下昏迷,至今未醒。”
此事十分蹊蹺。
皇帝的病日益好轉,昨日上朝也很有神,還有興致給齊王嫡三子賜名,為何到了晚間,病勢突然嚴峻起來?
按理說,皇帝病重,幾位皇子應連夜宮侍疾,為何宮中沒有半點風聲出?
賀時霆思忖片刻,道:“是誰下令封鎖了消息?”
勁裝男子答道:“屬下不知。陛下昏迷后,只有皇后與慧妃往興德宮侍疾,現在兩人都在興德宮,沒有出來。”
賀時霆敏銳的直覺告訴他事沒有那麼簡單。
他沉默良久,往屋外走去,“盯牢晉王,我宮一趟。”
勁裝男子對賀時霆的決定不是很認同,“將軍,此時形勢不明,不宜輕舉妄。”
賀時霆腳步未頓,“陛下重病,我為臣子,焉能不去看?”
此時宮門未開,賀時霆若是即刻往宮中趕,恰好趕上開宮門,便太引人注意了些。他讓人備了馬,卻沒有立刻離開。
賀時霆先去吩咐了謹和,早飯要有楚楚昨夜念叨過的槐花餅和草莓酪,再讓廚娘照楚楚最近的口味,看著添幾樣時令粥點。
謹和尚不知宮中出事,低聲勸賀時霆:“夫人正睡得香,想來不會起得太早,您要不先自個兒用些早飯,別傷了脾胃。”
賀時霆沒有胃口,讓下去了。
屋,楚楚好夢正酣,牢牢抱著懷里的小枕頭不肯撒手,倒是把被子踢開了大半。
春日的早晨很有些寒涼,賀時霆用錦被將楚楚裹好,把連人帶被子一起抱進懷里,“寶寶,醒一醒。”
楚楚睡得沉,賀時霆怕驚著,聲音放得很輕,喊了許多聲,楚楚才著眼睛醒過來,小聲嘟囔道:“寶寶不要醒,寶寶要睡覺。”
賀時霆抱著,親了親睡得的臉頰,囑咐道:“寶寶,陛下重病,我需宮一趟,待會兒睡醒了,不要鬧脾氣,記得用早飯。”
楚楚困得發懵,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茫然地點點頭。
賀時霆抱著,鎖的眉心略松了些,“我很快回來,你待在莊子里,別四跑。昨日我們出來得低調,無人知道你在這。為防萬一,我派了三千親兵守在莊子外,你可隨意調遣。”
楚楚靠在他懷里,早就沉沉睡去了,也不知聽進去幾句。
見楚楚實在困,賀時霆放棄和通,轉而給留了封信。
他知道楚楚醒來見不著自己會擔憂,便詳細把事的原委寫下,囑咐好好待在莊子里,若有風吹草,讓三千士兵護著往西邊的旗云山躲。
賀時霆寫完信,旭日初升,千萬縷的金著窗欞照進安靜的屋,也照拂著山河大地。
他換上朝服,囑咐謹和照顧好楚楚,別讓貪玩,便馬準備往京中趕。
誰知此時,灰男子再次自莊外趕來。
男子帶來個消息:今早宮門一開,皇帝胞弟平王便了宮,從興德宮捧出一道圣旨。
旨意大致為陛下病重,立晉王為太子,代為監國。
賀時霆自馬上翻而下,邊聽邊往莊走,周氣息越來越冷冽,“他們都有何反應?”
灰男子答道:“晉王已宮謝恩,齊王對此頗有不忿,并不信服。襄王昨日于齊王府大醉而歸,還未醒來。”
這道圣旨來得太突然,也太巧了,怨不得齊王不信服。
只不過旨上的寶璽印是真的,圣旨又是由德高重的平王宣讀,齊王無法反駁。太子之爭終于塵埃落定。
這下皇帝危矣。
無論皇帝為何會突發疾病,晉王又為何會擁有封太子的圣旨,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只要皇帝“病重而死”,晉王就能名正言順地繼位。
以晉王的狼子野心,至多兩天,很快就會對皇帝下手。
皇帝一旦駕崩,接下來就到賀時霆了。
賀時霆早有謀反之心,他若不反,那三位無論誰登了帝位,都不會輕易放過他。
只是皇帝對他恩重如山,他即便再狼心狗肺,也絕不可能在皇帝在位的時候謀朝篡位。
可惜他沒反,晉王卻先反了。
此時皇帝危在旦夕,賀時霆卻沒有晉王意圖弒父的證據,他若闖宮,定會被扣上謀反的帽子,他若不闖,便只能看著皇帝被害死。
賀時霆只能佯作正常進宮請安,見過皇帝后再做打算。
此刻,宮中只怕早已布了天羅地網等著他,他最好不要妄,等晉王與襄王等鬧起來,再坐收漁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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