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令聞言面沉:“他們說了什麼?”
下人低頭:“不知道,當時汗王屏退了左右,只招了宋瑾修一人,無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呵!”
夏侯令頓時冷笑出聲:“我早該看出來,那宋瑾修不是個省油的燈。”
“烏婭和季榮卿還以為當真是從國師府挖了人過去跟他們合作,卻不知道那白眼狼對國師府翻臉不認人,對他們公主府也不過是當了朝上爬的踏腳石。”
他從來都沒將宋瑾修放在眼里,哪怕他親自將人送到汗王面前,給了他幾分面了所謂的北陵“新貴”,可在夏侯令心中,宋瑾修依舊不過就是他隨手撿回來的一條狗。
夏侯令想要用他來撕咬公主府和季榮卿,卻不想他居然敢回過頭來咬他一口。
站在下面的人有些不敢去看自家國師滿是沉的臉,他只是低了聲音。
“國師,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南齊的事鬧的沸沸揚揚的,公主府和宗聿部那邊顯然是想要置您于死地,還有其他幾部,您早前對他們那般寬容,他們居然也跟著落井下石。”
“汗王如今被人蒙騙,連您的國師印都直接收回,再這麼下去,國師府怕是再無容之地。”
夏侯令臉上神愈發冷了幾分。
“蒙騙?”
他臉上譏諷:“你真當今天的事他沒想到?”
當年北陵,諸部爭奪王權時,呼延閔主找上了他求他相助,他幫著他平定,下其他各部推著他上位,呼延閔一口一個將他當亞父,北陵在他便在。
可后來幾年他王權逐漸穩固時就已經開始忌憚與他。
這些年國師府看似顯赫風,呼延閔更是倚重,北陵大小事幾乎都會經國師之手,王庭決斷更都要他點頭答應才能施行,整個北陵甚至諸國都知道他夏侯令權傾朝野無人能及,但唯有夏侯令自己知道。
國師府的實權本沒有外界所知那般多,甚至一直被呼延閔暗中打。
呼延閔一邊在外表對他看重,事事詢問,在卻扣著一些重要事務從不讓他手,甚至屢屢打國師府麾下之人,著他們功績不讓他們晉升。
呼延閔將國師府高高捧了起來,將他當了靶子借他彈其他諸部,對付如同烏婭一般從未斷過王權的人,卻又擔心他太過勢大會蓋過王權。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能夠名正言順打國師府,還不必背著忘恩負義的名聲,他自然不會放過。
夏侯令冷笑:“宋瑾修算計國師府,你當他沒看出來?他不過是順水推舟聽之任之。”
“怎麼會?”
站在房中那下人臉上滿是錯愕:“國師府可是汗王的人,您這些年也一直輔佐于他從無二心,汗王幫著外人打您做什麼?”
“而且宮里傳出來的消息,說是廷議之上汗王一直都在維護您,剛開始更是不肯答應懲戒國師府,還因為烏婭公主他們針對于您了大怒。”
“
是后來季榮卿挑撥諸部,攛掇著那些長老以戰事出兵為要挾,汗王才不得不下了那些命令,可廷議結束之后他也依舊震怒至極……”
“震怒?”
夏侯令嗤笑一聲:“你以為他的怒氣是因為國師府?他那是因為他自己蠢!”
“他自以為王庭之事盡在他手,想要借著南齊的事削弱國師府,收回我手中一些朝權,卻不曾想到局面失控。”
“烏婭和宗聿部那些人從頭到尾針對的就不只是國師府,而他無能抵抗反被諸部抓住機會威脅到他自己。”
呼延閔這人從來就不算太聰明,卻又自以為是。
他以為這些年王權穩固,他鎮住諸部之人,就算偶有不遜的他也有能力能得住,卻忘記了這些年一直是國師府頂在前面替他承諸部為難,就連宗延部也躲在國師府后。
在外人眼里,國師府就是他手中最厲害的刀,是他能夠鎮王庭、馴服諸部的本。
國師府攬權,是為汗王。
國師府權勢,也是汗王后的底氣。
只要國師府倒了,宗延部和他必定會元氣大傷,但是呼延閔卻毫沒意識到這點,不僅不維護國師府將所有一切想要對付他的苗頭掐滅,反而明知道他是被人算計,還順水推舟將國師府推了出去。
呼延閔自以為自己掌控大權,能照著他心中所想削弱一些國師府權勢,將從國師府拿回的東西收歸宗延部,可他沒想到烏婭他們本不照著他預料去走。
廷議之上,咄咄相,國師府被打,就連宗延部和王權也了影響,形勢失控到他本穩不住。
夏侯令眼底滿是寒霜:“呼延閔那蠢貨自以為是,自掘墳墓卻還沾沾自喜。”
“他忘了國師府跟他早是一繩上的螞蚱,如今我被困府中失了手軍中之權,他和宗延部又豈能好過。”
“沒有我替他籌謀,他以為他當真能靠著宋瑾修那白眼狼,抵擋諸部野心?”
他言語之間盡是嘲諷。
“你只看著,不出三日,他就得來求我。”
烏婭從不是善茬,那季榮卿更是心思詐,他們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而且經過這次的事,夏侯令倒真的有些相信,那季榮卿是宋瑾修口中那個不知所蹤陸家子。
畢竟這種謀算人心、攪弄朝權,拉攏諸部挑起那些人野心為他所用的手段,的確像是魏朝那些世家才能培養出來的。
如若從未涉及過朝權,未曾得人指點,除非真的是天賦異稟生來知之,否則本難以如季容卿這般游刃有余。
夏侯令微瞇著眼片刻,朝著前人沉聲道:
“傳信給鳴珂,讓他不必理會魏帝和南齊的事,務必找到陸九安的下落,再讓落雁關的探子給我查清楚,宋瑾修當初到底是怎麼到的邊城附近。”
下人驚疑:“國師是懷疑,宋瑾修是有人給您設的局?”
夏侯令冷笑:“那不然,他一個喪家犬,怎能知道魏朝境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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