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厭依舊穿的一黑,襯領口的兩顆扣子永遠不系,袖子往上挽,出線條流暢的結實手臂。
一手隨意揣著兜,一手拿著手機,像剛打完電話回來。
朝柯黛走過去的同時,他涼涼的數落某人:“好不容易把人哄順了,你說兩句再給整郁悶了,我跟你沒完。”
柯韻芝不服氣的站起來,“什麼我給整郁悶了,我說的都是事實!”
“還有,”歇了口氣,開始抱怨,“我好歹是你媽,你對我的態度越來越惡劣了,怎麼地,我還不如你那個親媽是吧!”
柯黛無奈的勸,“能不能別說了?”
“沒你的事。”
柯韻芝嗆,褚厭立馬就不爽了,“先別管我的態度,還是糾正一下你的態度吧,就不能對自己兒好點?”
哪怕背叛過他,欺騙過他,他都舍不得報復的人,卻被別人大呼小,誰忍的了?
反正他是忍不了。
柯黛一言不發的站在他邊,看著男人宛如雕刻的側臉,腦海里冒出一句話。
這是來給出氣的?
“我哪里對不好了?我辛辛苦苦生下,把拉扯到這麼長,出事了我還沒日沒夜的守在醫院,這不好什麼?”柯韻芝憋屈極了,“真是的,就開始護犢子了。”
褚厭懶的裝,“必須護,我見不得委屈。”
哪怕是柯黛的爸媽,也不能借著家人的名義,對呼來喝去,管教也好,天經地義也罷,這一切落在他眼里,一概視為欺負。
柯韻芝見他這麼犟,點點頭,“好,既然說到這事,那我就來問問你,小厭,你是不是又喜歡上阿黛了?”
“什麼又?”他好笑的糾正:“沒停過好吧。”
這家伙。
敢是一直都喜歡,從來沒停止過。
柯韻芝懂了,“那孟小姐呢?你不打算跟了,就把那個手
鐲要回來,那是我們褚家的傳家之寶。”
聽到這兒,柯黛不耐的別過頭。
又來了。
“這些事我會理,你就甭心了。”
他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態,仿佛天塌下來了都不是問題。
柯韻芝看著他,又看了看柯黛,心復雜極了,“但是小厭,阿黛以前那樣對你,你不怪嗎?”
柯黛就:“……”
就非得提幾年前那茬是吧?
“怪?我能怎麼怪?”
褚厭像聽到笑話,轉頭,用一種恨加的寵溺目,看著柯黛,“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就算說兩句,對也沒用。”
他面不改心不跳,“只能在床上給點教訓了。”
柯黛:“???”
我去。
當面說這種有的話,真的好嗎?!
不要面子的?
柯韻芝本來聽的好好的,后面他突然來這麼一句,起初愣了下,隨后老臉一紅。
這小子真是什麼話都敢說,沒個正經!
柯韻芝正想訓斥,他又把視線轉過來,“爭取讓你早點當外婆。”
“……”
柯韻芝又給整懵了。
“你瞎說什麼呢!”柯黛用眼睛瞪他,臉上燥的慌。
外婆?
柯韻芝果真想象了一下。
將來某一天,兩個小娃娃圍著轉。
一個是雕細琢的寶寶,
嘟嘟,呆萌萌,活潑又機靈,柯黛的小版。
另一個是帥氣十足的男寶寶,拽拽的,酷酷的,聰明又討喜,褚厭的小版。
是這樣想想,柯韻芝沒發現自己的表都了不。
這一刻,竟然也沒那麼抗拒,讓柯黛跟褚厭在一起了。
不過有個問題,還是下意識問出口:“為什麼不是,而是外婆?”
褚厭見上鉤了,眉峰微微一挑,“你想當什麼都行,隨你。”
“……”
柯韻芝沒話說了。
或許是人年紀大了,總幻想著一家子團團圓圓,共天倫之樂的日子。
在經歷過這麼多波折后,一顆起伏的心,也想變的安定下來。
……
第二天。
是柯黛出院的日子。
柯韻芝一大早就去辦出院手續了,估計得忙活久。
柯黛留在病房,戴著口罩收拾東西,心里完全沒有即將出院的歡喜。
雖然待到快要發霉了,但至在這里,面對的也就是那麼幾張生面孔。
但出了院,面對的將是無數張陌生面孔。
柯黛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麼害怕出現在大眾的視野里。
明明以前,可以做到在萬千面前,巧笑嫣然,大方互。
但現在,卻不敢了。
因為臉毀了。
沒底氣了。
想到接下來有可能會面臨的難堪況,柯黛收拾東西的速度逐漸緩慢,心無比沉重。
病房的門突然打開。
遙連門都不敲,直接闖進去,“快快快,跟我走。”
柯黛一臉懵:“去哪兒?”
“容醫院,給你預約了一個一號難求的專家,一個小時后就到你了,現在趕跟我過去。”
對于柯黛這張臉,除了自己,這世上也就遙會這麼在意。
“可是我媽去辦出院手續了,等回來先跟說一聲—”
“哎呀走吧走吧,又不是三歲小孩了,還怕走丟不,路上說也是一樣的,快跟我來。”
遙拉著走。
兩人出了病房,腳步一個比一個急。
殺戮者面無表的跟上去。
柯韻芝中途回來拿手機,發現病房空無一人。
“哎?人呢?”
跑哪兒去了?
洗手間找了一遍,走廊喊了幾聲。
人影都沒瞧見。
柯韻芝想打個電話問問,病房的門再次推開。
褚厭走進來,視線掃了一圈,“我姐呢。”
“不知道。”柯韻芝正納悶呢,“我出去辦個手續的功夫,一回來就不見了。”
男人皺眉,看向病房外面。
殺戮者也不在,肯定是一起跟著柯黛走了。
問題不大。
“厭哥。”陸九這時走上前,“收到消息,林隊跟許局帶著人去找你了。”
一個是稽查院的,一個是司法局的。
都負責京城區域。
沖什麼事來的,不言而喻。
褚厭并不意外,“他們在哪兒?”
“應該奔著江濱海景去了。”
行。
褚厭算了下時間,“通知殺戮者,讓它帶柯黛回別墅。”
陸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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