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兒,姜月見已經勾起了,打斷了的話:“既然文不武不就,那還要來干什麼?你當哀家這里是什麼,隨便塞個男人過來就配給哀家暖床?就算孀居寂寞,也不是寧濫勿缺。”
本只是舉薦弟弟,猜測姜月見多半不會答應,沒想到竟還真詐出這一番話來,傅銀釧驚訝:“這麼說,你真的有這方面的打算?”
“哼。”回答的,是從姜月見微微上翹的鼻子里發出來的聲音,一點兒慵懶,一點兒不屑。
傅銀釧大為震撼,那點兒刨問底的,早就蓋過了今日前來的目的,急得兩只眼睛跟燈籠似的放出芒,朝著姜月見圍追堵截而來:“真的有?誰呀?”
姜月見腦子里掠過殿元才子那清漠俊雅,如雨后孤竹般的影,那寬大的,無風自搖曳的道袍底下,定有著堅實的膛,窄勁的腰,收斂起伏的人魚線,走步起來一一現。
太后的耳朵,竄出了一朵緋麗的紅云,在傅銀釧震撼的注目之下,姜月見垂眸失笑:“你別說,哀家今日,還真的見一年,漂亮得……那一個呀。”
作者有話說:
蘇探微:阿嚏~
第3章
傅銀釧是作為命婦為中宮拜壽時識得的姜月見。
彼時姜月見還是皇后,年輕貌稚可人,一襲玄古袍長,極力做出來練沉穩的樣子,可面龐卻還是像枝頭還未全的青杏子,清甜里混著淡淡的酸,讓人一看見就覺得既親切,又忍不住想要欺負。
因此傅銀釧幾時見過,那個會被一句話取笑,就頰泛紅暈,好似春水映梨花的人,像今日這般,提及一個男人,就如狼似虎,眼灼灼,恨不得一口吞了里那個“”竹兒似的。
相識頗深,傅銀釧知道姜月見對那個皇帝沒什麼,當年姜月見宮參加遴選前夕巧真得了蕁麻疹,本來拖著不治可避大選,是自己主治好了病,才走進了宮闈,那不是因為仰慕天威,純粹是姜月見當時境拮據,不得已想找一條大來抱抱。
也不曾想,七十幾名家人子,先帝陛下偏就慧眼識珠,只留下了姜月見一人,冊立為后。
伯樂相馬,有知遇之恩,然而姜月見有過去的經歷,心里似乎不大能容得下一個獨斷專行、趾高氣揚的皇帝陛下,日子過久了,對那陛下暗中沒譏諷挑刺。
每次傅銀釧見了,說到陛下,總皺眉頭,一副見了小貓屙屎的嫌棄模樣。
陛下駕崩之后,卻不曾在外邊尋一個什麼年輕貌又聽話馴服的新歡。傅銀釧還以為,姜月見已經封閉了心門,從此以后寡絕,不業障呢。
真是新鮮:“是誰?”
姜月見回神,對幾乎快要湊近來的傅銀釧用護甲了額,迫使其怏怏退去,方才道:“只是見了一面,懷念逝去的青春,心有所,畢竟這樣的男子遇著一個實屬不易。一般若生了這樣的臉,只怕其格會有很大的缺陷,金無足赤,白璧微瑕,無可奈何。”
傅銀釧一本正經地搖頭:“不不不,此言差矣,太后娘娘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呀,您就遇上過一個教您不痛快的,也不必菲薄到旁人上去,若是不深切地相一下,怎知缺陷?金無足赤是有這道理,可誰能十全十?太后娘娘,臣婦斗膽說一句,您上就沒缺點嗎?只要不是不能容忍,搭個伙過個日子又怎了。您才桃李年華,正是花似的年紀,夫死尋樂怎麼了,別把自己太規訓了,似個圣人!”
是啊,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竟已喪了夫婿,一個人帶著兒子,在這高不勝寒的境地里,形影相吊著。
姜月見仿佛在魂游天外,眸有些直,傅銀釧趁熱就打鐵:“臣婦保證,這個小同你原來那位,絕不一樣!”
姜月見頗覺新奇,神澹澹看一眼:“你又沒見過他,怎知他同先帝不一樣。”
傅銀釧笑道:“先帝年極,四海臣服,從做皇帝的角度,沒錯,是一位殫竭慮的勤政民之君,可惜這樣的人,天生高傲,習慣了把手藏在袖里,垂眼看人,就算太后娘娘當時是皇后,可總也低他一頭,不得已逆來順。畢竟天子一怒,誰敢抵?這隔閡,是日積月累而的。”
“至于這位新歡麼,”傅銀釧說得頭頭是道,侃侃而談,“他不論出,都不可能再越過太后娘娘您去了,如今這位雖然容如畫,可再也不敢對您頤指氣使,橫挑鼻子豎挑眼了,您喜歡,召之即來,您若膩了煩了,一腳就踹開。”
姜月見忍俊不:“你說的,怕不是路邊的野狗。”
傅銀釧正道:“您就當他是野狗又何妨。不濟,就當娘娘懷里那只貍奴。”
那只貓兒是傅銀釧親自為姜月見挑的,因宮闈中相識后,傅銀釧覺得皇后一個人管理這偌大家子的家業委實不易,陛下又鮮到后宮就寢,上不說心里頭一定寂寞得很,所以安國夫人挑細選后,送了一只貓兒給皇后做伴兒。
拿人手短,從此以后傅銀釧要進這坤儀宮,就跟回自家似的。
姜月見面上不顯,可心里那枯朽的弦,好像被四兩撥千斤地撥了一下,嗡鳴一聲,雖然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出,可姜月見卻還是一震。
本來以為,自己就是一潭死水了,沒想到,還有靈波漾,芳心瀲滟之時,僅僅就只因為,在太和殿中,遙遙相那一眼。這太荒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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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點打得她頭頂上的蕉葉叮咚作響,甚是好聽,胖貓蹲她肩膀上瞇著眼聽。 雨滴順著蕉葉淌入她的衣袖…… 她仰頭看向陸繹移到自己頭頂的青竹油布傘, 心中不禁有點感動,這位錦衣衛大人總算有點人情味了。 “這貓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陸繹淡淡道。 胖貓哀怨地將陸繹望著,深以為然。 “……” 今夏訕訕把貓抱下來,用衣袖替它抹了抹尾巴尖上的水珠子, 把貓放他懷中去,忍不住憋屈道, “大人,您就不覺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麼?” 他沒理她,接著往前行去。 傘仍遮著她,而他自己半邊衣衫卻被雨點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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