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外夜正濃,寒風凜凜。池錚拉上羽絨服的拉鏈正要打車,接了個電話拐道回了店鋪。孟盛楠沒一會兒就來了,一進店里暖和一大截。掉外套和圍巾,池錚遞了杯熱水。
“我還以為你們得喝到大半夜才消停。”
雙手握著杯子外壁取暖,坐到床邊,池錚洗了把臉正拿巾,話音隔在綿綢里。
“我提前走了。”
說完,他丟開巾走到面前。
“做什麼?”孟盛楠仰頭。
池錚將的水杯接過去放后桌子上,然后勾起的下,彎腰親了下來。屋子里暖氣岑岑,男秀干柴烈火,一點就著。燈還亮著,昏昏暗暗。他推到床上,俯至耳側,聲音低啞。
“做你。”
孟盛楠被他的渾,迷離著眼看他在上起起伏伏。男人的汗滴在上,順著脯往下流。燈下,他抵在最的地方做著最親的事。
他屬于一個人。
“池錚。”
“嗯。”
男人還在賣力進,孟盛楠忍不住囈語出聲。
“我有件事兒一直想問你。”
“明天再說。”
他正癡迷于的,孟盛楠聲音難得認真。
“就現在。”
池錚下還抵在里頭,雙手撐在兩側,低頭看。孟盛楠抱著他脖子的手下意識的在他腦后畫著圈,眼眸清亮,池錚頭了,艱難的‘嗯’了聲。
“如果我不是舒遠,只是孟盛楠呢?”
聞言,池錚眉頭皺,他盯著緋紅的臉頰,呼吸重。孟盛楠等著他的答案,池錚的眉頭卻遲遲不見松開。人有一點心慌,池錚深吸了一口氣,“孟盛楠。”
“嗯。”
“我現在有點忍不了了。”
還沒細想他的話,下突然狠狠一撐,他的堅就鉆了進來。孟盛楠被他突如其來的沖撞折騰的說不出話來,連氣都沒了勁兒。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他趴在耳邊低說。
“都是你,我知道。”
白月灑下來,床鋪熠熠生輝。
江城年味濃,風俗幾百載。老人常談二十三灶王爺上天,盛典信這個,大中午的在廚房安頓灶神。戚喬過來串門,和小杭在客廳擺火車。孟盛楠早上起來陪池錚賴了會床,這時候剛到家。
回到房里,戚喬笑瞇瞇的跟了進來。
“回來這麼早啊?”
孟盛楠白了一眼過去,戚喬樂了,湊到跟前瞅,孟盛楠側躲開。
“干嘛?”
“找吻痕呀。”
孟盛楠:“……”
戚喬笑,“我說你們倆這都好了半年有了吧,想過結婚麼?”
這個詞讓孟盛楠愣了一下,搖頭。
“沒。”
戚喬無語,“你早出晚不歸的阿姨都不說你,擺明了是等著這事兒呢你不明白麼?”
“不明白。”
從小到大,作為母親,盛典從不干涉外出自由。
戚喬嘆氣,“果然,漂亮的姑娘都不聰明。”
孟盛楠:“謝謝你夸我漂亮。”
戚喬:“……”
人說著突然跳起來,跑下樓從自個包里翻出本雜志又跑上來,丟給懷里。孟盛楠看了眼封面,不明所以。
“你買的?”是人間百味。
戚喬‘啊’了下,“今早路過郵亭看見的,這周新版,順便給你買了。”
孟盛楠翻了幾下。
“姐善解人意吧?”
孟盛楠漫不經心的應聲,手指卡在其中一頁頓住。作者像是明世事一般,寫‘本就是匆匆過客,又何必耿耿于懷’。細細咀嚼了幾分,去看左上角,作者是江郎才盡。
已許久未見他發表文字。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周寧峙問他們有生之年想要什麼,張一延鼓著臉頰想了半天要功名就。后來就剩下他一個人沒開口,大伙問,這貨戲說:“寫一個故事,看哭所有人。”
肩膀被戚喬拍了下。
“想什麼呢你?”
孟盛楠口悶悶的,慢慢合上書,搖頭。
時間指向十一點,客廳里孟津的廣播在報時,盛典倆下樓吃飯。不知怎麼的,孟盛楠突然想給江縉打個電話。撥了兩次都是暫停服務,又給池錚撥,男人沉默了幾秒,說我試試。
一直到飯點過后,電話響了。
江縉在電話那邊笑,“還沒三十兒呢,就給哥拜年?”
孟盛楠靠在房間的書桌前,正看外邊。
“你換號了?”
“這兩天在外頭,臨時的。”
孟盛楠‘哦’了聲,“我在百味上看到你的文章了。”
“被哥的文采嚇著了?”
孟盛楠失笑,聊了幾句閑話,江縉提起池錚。
“那小子的網站你上去看了麼?”
“沒,怎麼了?”他的工作從不問。
江縉說:“最近有個帖子置頂三天了,有意思,閑了上去瞅瞅。”
孟盛楠說好,掛了電話。
太照耀大地,天還是刺骨的冷。江縉背著手正沿著墓園往里走,影拉的很長很長。小路不時有人經過,面容凝重。男人往前慢走,后有人拍他。他轉頭,是剛剛門口賣墓地的跟了上來。
那人不舍得放棄一單生意。
“不是兄弟,你剛問了到底買不買?”
江縉想了下,“買。”
“爽快,多大平的要,給誰看呀,老爺子還是老太太?”
有一束突然投在男人上,江縉瞇著眼睛去找,風吹起地上的落葉。
“是我,我看。”他笑著說。
四散,落葉分離。
那天的云朵出奇的白,天像是洗過一樣的干凈。孟盛楠坐到電腦跟前上SUN,注冊。剛登陸進去就看見江縉說的那條帖子,樓主發問:“誰知道社平臺為什麼取名SUN?”
往下翻。
有一個回答獲贊無數:“太和舒遠。”
登錄名顯示大V號SUN創始人池錚。
孟盛楠看著看著,低頭笑了。樓下客廳盛典和戚喬在聊天,說說笑笑。合上電腦慢慢下樓,穿著厚厚的紅羽絨去院子里吹風。站了有好久,頭頂已飛過三架飛機,都拉起一條長長的線劃破天際。
門外的巷子里有人放歌。
“一開始,我以為,本來會很容易。所以沒有,經過允許,就把你放心底。直到后來有一天,我才發現,原來不是真心就可以。”
后戚喬腳步漸近,頭頂又一陣嗚嗚聲自遠方深轟隆而來。
“這歌什麼來著?”問。
戚喬說:“天地。”
“好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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