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想也是,笑得臉上起了皺紋。
歇了會兒,忍不住又幽幽道:“若說平的婚事有什麼讓我滿意的,那也就唯有子晏這孩子了。到底是在宮里長大的,不像那沒臉沒皮的鐘家人。”
“豈止是不像,鐘家那幾十口子,加上譽恩侯本人,哪個也比不上咱們世子。”嬤嬤跟著說道。
然而這話提到了譽恩侯,讓太后臉略微下沉,“那也是鐘遠函自作自。”
早些年先帝還在時,太后隨時雖占著后位,卻沒有一國之母該有的面,平公主時跟著了些委屈,對從來沒有過期盼。
后來選親時本沒怎麼認真,而那時皇帝兄長正有削爵的念頭。為了保住譽恩侯府的爵位,鐘遠函鞍前馬后地討好起平公主。
平公主對沒想法,但是想要個孩子,看鐘遠函相貌好,沒什麼七八糟的妾室,覺得他干凈,這才選了他。
這場婚事雙方各有目的,但平公主明確表明駙馬須得潔自好,鐘遠函也答應了。
親數年,平公主意外知曉了一件事,養在鐘家二老爺名下的三爺鐘平漣本就不是鐘二老爺生的,而是早些年鐘遠函的外室生下來的,為了保住和平公主的婚事,特意轉到鐘老二名下。
平公主氣壞了,鐘遠函卻狡辯說那外室是與平公主親前養的,已經被毒死了。
平公主本懶得與他說話,讓人將他打了個半死,把譽恩侯府掀了個底朝天,直接搬回了公主府。
提到鐘遠函太后就來氣,冷聲問:“他那個外室子現在在哪?”
“還被世子關著呢。太后放心,世子上不說,其實心里比誰都清楚。”
太后臉這才好了些,點頭道:“這倒是真的。”
回府路上平公主就在問李輕嬋的況,府中下人瞞了兩日還是沒能瞞住,已知道鐘慕期將人帶出去看病了。
“看出什麼了?現在可回來了?”
“先送母親回去,我再去接。”鐘慕期道,“那心疾有些麻煩,須得孟梯親自醫治。”
平公主是早知孟梯這人的,也清楚他的醫,就是有些奇怪:“他不是擅長什麼毒藥偏方嗎?還會治心疾?”
鐘慕期依然十分從容,道:“阿嬋的心疾有些怪異,太醫不準,我也就是帶阿嬋去試一試,沒想到孟梯還真出了點門路。”
先前請了那麼多太醫都沒說出個一二,既然孟梯有法子,那就給他好了,反正是自己兒子手下的人,不怕出問題。
正好借著這機會讓阿嬋與子晏多相相……
平公主這麼一想,覺得兩全其,接著細問了些李輕嬋的病癥。
鐘慕期挑著揀著與說了,只是說得簡單,又將哄騙李輕嬋的那套說辭轉給平公主聽。
平公主半信半疑,想了想李輕嬋第一回 吐的景,道:“也是,那會兒方念是說得太難聽了,阿嬋大概是氣壞了。”
“還是個得生慣養的病。”平公主上嫌棄著,回了府就吩咐下人都注意著點,不能惹了李輕嬋心煩。
鐘慕期則是未進府門,直接繞道往刑獄司接人去了。
李輕嬋等了有一會兒了,見著他,還沒說話臉上就先飛起了紅霞。
鐘慕期上下掃視了一遍,道:“先回去,別的等做好了,我再讓人給你送回府里。”
“哦。”李輕嬋下意識答了,答過了發現自己沒聽懂他在說什麼,問,“等什麼東西做好啊?”
“你的新、鞋子,還有里面的……”
李輕嬋渾一熱,連忙打斷他:“我知道了!知道了!”
聽著慌里慌張的語氣,鐘慕期眼眸掠過一笑意,道:“回去了。”
他率先往外去,走了兩步沒聽見李輕嬋的靜,回頭,“還有什麼事?”
“……怎麼帶回去啊?”
李輕嬋聲音小小的,讓鐘慕期起了疑,“什麼怎麼帶回去?”
李輕嬋臉紅似,拉出藏在寢被下的小匣子,聲若蚊蠅,“怎麼拿回去啊?”
鐘慕期看著低垂的腦袋,角微微翹起,聲音沉穩道:“讓飛鳶給你送回去,不過好奇心重,可能會看,不知道你介意不?”
那肯定是介意的,怎麼能讓知道表哥給自己送來的是小!
李輕嬋猛地搖頭,“介意!”
這邊除了李輕嬋就飛鳶一個姑娘家,鐘慕期便道:“那就讓侍衛悄悄送回聽月齋。”
李輕嬋更是不愿意了,侍衛可都是男子,就算不會看,若是不甚把匣子打翻了,那像什麼樣!
“不然就你自己抱著,若是有人問,就說里面裝的是糖人。”鐘慕期低下頭,在懷里抱著的小匣子上輕輕敲了兩下,道,“若是還不行,那就表哥幫你拿著?”
李輕嬋陡然間了一下,紅暈如浪般撲上臉頰。
踟躇了會兒,最終紅著臉做了選擇:“我自己拿。”
還是怕被別人問,一手抱著匣子,一手去拽鐘慕期的袖口,綿綿道:“表哥你和我一起回去,要是府里有人問了,你去跟人家說。”
自己不想說謊就讓鐘慕期來,還順便想套他跟自己一起回公主府。
鐘慕期原本就沒打算讓一個人回去,裝作是不住的哀求才答應的,道:“行,我跟你一起回去。阿嬋要記得表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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