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羿人走了,卻留下個威脅,顧煙不好直接去找裴斯年,只能給裴斯年打電話。
昨天微信聊天聊到一半中斷,先道了個歉說“不好意思啊學長,昨天我有點事忙了一下,后來沒有回信息。”
“沒事,”裴斯年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疲憊,“你回去以后,江時羿沒有為難你吧?”
顧煙想到那個晚上,臉燥熱起來,也說不來那算不算是“為難”,不過很快收斂思緒,再次對裴斯年道歉“真的對不起,他那個人太魯了,學長你沒傷吧?”
裴斯年坐在辦公室里,抬手輕輕了下自己微微腫著的臉頰,最后卻道“我沒事。”
在了解過況之后,他其實能理解江時羿的舉,裴華給顧煙那樣的臉看,就是他都不了,更別說江時羿是的老公。
一個男人維護自己的人,天經地義。
就是這樣的天經地義,令他嫉妒。
顧煙放心了些,轉而問起裴華的況。
“我和聊了下,”他說“答應我試著接看護。”
顧煙大大地松了口氣,只要裴華可以和看護好好相,至裴斯年可以專注于工作,盡可能快地賺錢還債。
裴斯年又問“你今天還來公司嗎?”
顧煙愣了下,很勉強地笑說“我這幾天得去陪著江。”
這是借口,真正的理由是,不能讓江時羿威脅到裴斯年公司的正常運營,必須和裴斯年保持距離。
裴斯年心底有些失落,但并沒表現出來,電話掛斷之后,他仍攥著手機。
手機一震,進來的是銀行的催債短信,他瞥了一眼,就將手機屏幕向下倒扣在辦公桌上。
他沒有用電腦,而是拿過一張紙,在上面寫寫劃劃地算了下賬。
警方那邊一直沒有騙子的消息,他找朋友借錢,可到現在也堵不上窟窿,還欠著銀行一百多萬。
最后他將筆扔到了桌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他痛苦地抬起手蒙住了雙眼。
就憑現在的他,拿什麼和江時羿爭?
顧煙在結束和裴斯年的通話之后就立刻回了一趟顧家。
顧威那些賬印在了腦海里,這個問題不能拖,得立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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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時,陳秀梅剛從附近超市回來,拎著很重的購袋,和解釋說“你哥想吃海參還有小龍蝦,這邊買不到好的,我去城東那個海鮮市場排隊才買到這些。”
顧煙幫陳秀梅將東西拎進廚房,往購袋里掃了一眼。
說心里沒覺是不可能的,陳秀梅有點重男輕的古董思想,對顧煙不能說是待,但絕對是忽視。
但是對顧威就不一樣了,總是會花盡心思滿足顧威各種要求,不管合不合理。
顧煙縱然習慣了,有時候還是會因此有點難。
陳秀梅招呼說“晚上你要是沒事,留下一起吃飯吧。”
“媽,我今天來是有事找你,”顧煙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我哥在江氏那邊工作的況你知道嗎?”
陳秀梅一怔,旋即笑,“你哥說他干得好的。”
看著陳秀梅這副還為自己兒子驕傲的樣子,顧煙簡直無語,“我今天早上在江氏總部看了他做的賬,問題很大。”
陳秀梅愣了愣,“什麼問題?”
顧煙試圖用最簡單的話同解釋“他要負責給公司買一些東西,按理說要節省本,但他買的都是貴的,而且……”
頓了頓,“如果東西真是貴的,問題倒也不大,怕就怕,他從公司用于采購的錢里面套錢出來。”
顧煙毫不懷疑,顧威會做這樣的事,畢竟江氏總部的大宗采購每個月手里要過數十萬的流水,油水比工資還高。
陳秀梅聞言,卻搖頭說“你哥哥不會這樣的,他答應過我,這次會好好工作。”
顧煙說“我也希是我想太多,但是媽,如果真的有問題,早點發現,早點提醒他比較好,這份工作得來不易,我希我哥能珍惜,而且……”
停了下,“如果他的工作真的出現什麼問題,我會很難做,我和江時羿的婚姻本來就不穩,到時候我也幫不了我哥。”
陳秀梅問“你和小
江現在怎麼樣啊?”
這個問題瞬間讓顧煙覺得腦仁更疼了,沒回答,將話題扯回正軌,“反正,你和我哥說說,讓他千萬別套公司的錢,另外做采購計劃的時候也省著點,公司的錢也不能大手大腳揮霍。”
陳秀梅說“知道了。”
顧煙想了想,最后選擇留下來吃晚飯,這樣等飯桌上也可以探探顧威的態度。
等顧威回家,晚飯上桌,陳秀梅就一個勁給顧威夾菜。
陳秀梅生生將自己這兒子慣了一個巨嬰,自己渾然不覺,顧煙沒辦法,只能自己先起了話題,問顧威“哥,我看大宗采購的賬里,你買的東西怎麼都那麼貴啊?”
顧威不屑道“便宜沒好貨。”
說完,他似乎想起什麼,擰眉盯著顧煙“你看賬表了?我說你是不是閑的?我的工作你也要管,沒事干你還不如想想怎麼籠絡男人的心,或者給江家生個小爺,也免得哪天人家不要你了,你了個豪門棄婦。”
顧煙沒想到話題會被顧威扯到上來,面僵了一瞬,心底火氣蹭蹭往上冒,“你的工作我管不得是嗎?你別忘了你這工作還是江時羿給你安排的。”
顧威不爽地扔了筷子,“你這就和我來擺功勞了?”
陳秀梅有些著急,“你們別吵,先吃飯不行嗎?”
顧煙攥著拳看了陳秀梅一眼,“媽,這工作要是他想干下去,就必須認真對待,如果一直購買價錢虛高的東西,浪費公司的錢,遲早會出問題。”
已經喪失食,從飯桌邊站起,最后看了一眼顧威,話卻是對著陳秀梅說的,“如果是從公司賬上套錢,結果會更糟糕,坐牢也有可能,你可以慣著他,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別來找我。”
說完,轉往客廳走。
顧威一下子站起,指著顧煙罵“誰套錢了你說清楚!你當你是誰,真以為自己是江太太了不起,教訓起我來了?!”
陳秀梅趕忙勸“別吵了你們……”
顧煙沒回頭,煩了這個家。
弱卻又只會一味慣著顧威的陳秀梅,和被慣得無法無天的顧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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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小時候那種想要逃離這個家的覺又回來了,可當拎起包,走出家門,下了樓,又恍然發覺,無家可歸,多麼悲哀。
找不到歸屬,陳秀梅的心思,都在顧威上,而江時羿……
他是的丈夫,卻無法將他當自己的港灣依賴。
只覺得孤獨。
晚上,江時羿給打了一通電話。
問起那邊的況,江時羿默了幾秒才說“不太好。”
許鳶的因為重傷之后落水,落下一大堆后癥,醫生說,現在的免疫力就如同七八十歲的老人,以后平時生活中也要多注意。
至于那張臉,幾乎算是徹底毀了,傷口染發炎,半邊臉潰爛嚴重,醫生說,以后做手修復也很難完全恢復。
顧煙聽完,不知道要說什麼。
江時羿的語氣聽起來很低落,“顧煙,我沒想到會這樣。”
顧煙也沒想到,最初不太愿意讓許鳶做線人,就是因為覺得許鳶沒有得到懲罰,但是現在,許鳶的狀況比坐牢慘太多,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懲罰比想要的更加慘烈。
問江時羿“你后悔了,是嗎?”
想,他本來應該是為了保護許鳶而讓許鳶做線人的,現在這個結果,弄巧拙。
江時羿的語氣有些微的茫然“我不知道……”
這個男人很會迷茫,顧煙聽著他的話,不知為何,心口有微微的刺痛。
深吸口氣問“那現在變這樣……又這麼依賴你,你打算怎麼辦呢?”
對一個年輕的孩來說,毀容不亞于毀了人生,何況許鳶本來是想做演員的。
的人生軌跡已經改變了,顧煙不知道,江時羿會不會出于疚,要一直照顧許鳶。
那頭安靜著,沒有說話。
“或許你會覺得我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很無,很冷酷,但是……”頓了頓,“江時羿,我希你想清楚,做出一個不會讓你后悔的決定,我不會接我的丈夫一直照顧另外一個人,如果你決定要一直照顧許鳶,我們就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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