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聽見這話，直接飆到了一百八，吹胡子瞪眼瞪了半天，隻能生生忍下這口氣。

他今天本來是打算倚老賣老，雖然喬家強勢，但他出麵，喬家念在他一大把年紀的份上，也能給他幾分薄麵。

但喬熠城比喬翰林還要簡單暴，他要搞韓韞澤，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說到底，還是韓韞澤沒眼力勁，得罪了夏青。這一次也算是告訴京城所有人，誰給夏青添堵，那就是跟喬家過不去。

何況夏青背後還有個夏家，喬熠城前腳剛走，夏則時後腳就打來了問電話。

夏則時的聲音不冷不熱，還帶著一分嘲笑，“韓韞澤拿別人的命威脅夏青，這事擱男人上都做不到無於衷，何況夏青本來就善良。韓韞澤上趕著給他們夫婦添堵，這事說起來隻能怪他自己。”

韓老爺子七十了，還要為了後輩的事，看別人臉。不得不承認，剛才喬熠城說的話起作用了，他現在看自家人，非常不順眼。

他瞪了一眼劉廣波和韓母，握著手機，冷哼道：“韞澤做得是不對，但喬熠城用不著親自穿了他的手吧？我們韓家再不濟，什麽時候得到外人來指手畫腳了？”

韓韞澤剛被救護車抬走，急救的醫生看了一下況，估計神經很難恢複到以前。這就意味著，韓韞澤從此是個殘疾了。

夏則時聽完，爽朗笑了兩聲，緩緩道：“老爺子，現在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做事方式，您當年也是水深火熱過來的，這事發生到自家人上就不行了？至於外人指手畫腳，你們家現在不就是一個外姓人，在指手畫腳嗎？”

他說的是劉廣波這個上門婿，韓家沒有頂事的男人，韓韞澤也不氣候，要不是有劉廣波，跟絕後沒什麽區別。

“夏則時！你們不要欺人太甚！這事沒完！”韓老爺子憋了一晚上的火，怒吼一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夏則時輕笑出聲，話鋒一轉，“跟我們沒完之前，不如先看看你的好婿做了什麽。”

“你說什麽！？”

韓老爺子一個眼神飛刀朝劉廣波遞過去，劉廣波差點。

夏則時輕輕拋下一句話，“幫我問一下劉總，稅務局的茶水好喝嗎？”

說完，他沒有再多，直接掛斷了電話，但該說的也已經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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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跟喬熠城上了車，隔板升起，將車前後隔絕兩個空間。

“為什麽這麽做？”夏青突然問。

喬熠城看了一眼，“什麽？”

夏青看著窗外，摘下了自己繁重的耳環，“你穿了韓韞澤一隻手，別跟我說是為了替我出氣。”

喬熠城單手撐著下，車裏的視線斑駁，月打在讓他周，他就像一幅黑白分明，低調奢華的名畫。

夏青見他瓣開啟，低沉的聲音傳到耳中：“有的時候太聰明未必是件好事。”

夏青聞言，冷嗤一聲，眼神從他臉上轉到別。

與其說太聰明，不如說有自知之明。兩年前，在國外經曆了一場9.1級的大地震，地震引發了二十多米高的海嘯，當安全的時候，手機裏有幾百條未接來電和未讀短信，唯獨沒有喬熠城的。

他對存了什麽心思，又或者是每次逢場作戲用了幾分真心，夏青不是不知道，隻是不想計較，但不計較，不代表不介意。

車沉默了幾秒，喬熠城的聲音再次響起：“喬氏旗下的一款遊戲開發用了兩年半，即將試運營的時候，開發團隊的主設計師，跳樓自殺了。”

夏青微愣，“為什麽？”

喬熠城拋出三個字：“抑鬱癥。”

程序員力過大，長期於疲勞狀態，猝死，抑鬱癥，這些年這樣的新聞也不是沒有。但夏青心底覺得，喬熠城不是一個榨員工的老板。那為什麽還會抑鬱呢，這跟他穿韓韞澤的手又有什麽關係呢？

喬熠城也看出了的疑，麵無表道：“韓韞澤跟別人謀劃強的老師是他的未婚妻，要是沒有意外，今天是他們婚禮。”

夏青突然就說不出話了。

被害人和失去希的家屬死不瞑目，施害者一家卻在毫無愧疚地舉行宴會。喬熠城那一筷子，還是輕了點兒。

“你是為了替他們......？”

報仇這兩個字，夏青實在說不出來。喬熠城做的那些事，算什麽報仇？真要報仇的話，韓韞澤千刀萬剮也不足惜。可他隻是關了這個小混蛋兩天，撐死廢了一隻手而已。

“我沒你想得那麽好，”喬熠城著窗外，冷冷道：“韓韞澤作孽，讓我賠了將近一個億，我他一隻手算什麽？”

主設計師不在，遊戲開發直接停滯不前，原本要試運營的期限也隻能無限期拖延。他的話在告訴夏青，比起韓韞澤做的那些事，他更看重他的損失。

可夏青卻還是從他冰冷的話語裏，聽出了熱的正義，這種覺，很悉。

七歲那年，渾上下沒有一塊好，拖著皮開綻的子，倒在了被太炙烤的柏油馬路上。

耳邊不斷傳來親媽的指責聲，那些刺耳的言語已經聽得麻木，不明白，自己生到這個世上，到底是為了什麽。

那時也有一個人出現，明明是熱得想讓人去死的盛夏，他卻穿著一黑，渾上下散發著駭人的冷氣。

“是人，你就算是母親，也不能這麽打。”那個年目堅定地說。

再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窗外不斷變幻著怪陸離的夜景。

夏青收回思緒，角上揚，“估計到不了明天，全京城就該傳你寵妻無度了。”

實際呢，隻是一個幌子，喬熠城隻是為了給自己出氣。

喬熠城側過頭，一眨不眨地看著：“你捫心自問，難道我不寵你嗎？我對你比對別人有耐心多了。”

夏青回視他，“真心寵，和順便寵，是有本質區別的。就好像你握著一把沙，明明是從你手流出來的，你卻要說是專門給我的。”

說到這兒，微笑看著喬熠城：“喬先生，你是不是還要我對你的施舍，心懷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