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謝明穗爬也要爬到副駕駛坐。謝潯之只好坐后去,和易思齡并排。
今晚談合作,易思齡特意帶了一支年份極好的赤珠霞,四個人分著喝。易思齡喝得最多,謝明穗僅次于,兩位男士倒像陪客,只喝了小指深淺的量。
一條來自【池飯友】的消息:【喝酒了就別再熬夜工作,回家了早點睡。明天一起去吃海鮮。】
謝明穗酒量好,但不知為何,今晚這支紅酒喝得頭暈目眩,不想回這條微信,熄了屏,靠在航空椅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易思齡酒量差,卻喝得格外興,整整一滿杯下肚,非但沒有醉意,兩只眼睛更是明燦燦的,像一對切割完的寶石,修長的慵懶地疊起來,巧的腳踝在空中淺淺晃。
謝潯之看著腳上掛著的那只墨綠繡仙鶴的絨穆勒鞋,搖搖墜,好似隨時能啪嗒掉下來,剝出一只白皙的,足弓優的腳。
梅叔小聲告訴謝潯之,說二小姐睡了。
謝潯之撥按鈕,擋板升起來,將前后隔絕兩個互不打擾的空間,這才偏過頭去,和易思齡說話。
“就這麼高興?”
易思齡把目從窗外收回來,笑容漾開來,斜斜地睨他一眼,一矜的氣,“你知道我省了多經費嗎,當然高興。我心里的預算其實有一千三,這一下直接差價八百呢。”
謝潯之看著熱蓬的臉,被紅酒熏得可,俯靠過去,拿手指很輕地挲,那溫度有多高昂。
果然很燙。
“老婆,你現在的新樂趣似乎是省錢。”
易思齡饜足地瞇了瞇眼,覺得他得很舒服,也就不趕走他,由著那只玉質長笛似的手指在臉上來回磨。
“來…”
哼唧,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懶躺在航空椅上,眼神很靈,“我省錢是為了什麼,你不知道麼?”
謝潯之思索片刻,低聲問:“為什麼?”
易思齡小腳一翹一翹,玩著新做的手指甲,口吻很無奈,“因為領導不給我批經費啊,還說給我批經費就是潛規則,我能怎麼辦呢,只能勤儉持家呀。總不能讓我們兩袖清風,人品貴重,明磊落……”
每說一個語,謝潯之的臉就沉一分。
“剛正不阿,鐵面無私,君子端方的謝董為了微不足道的我而染上污點呢。”
“…………”
謝潯之嘆服,怪氣的本事堪稱宇宙第一,不給人留活路,讓人只想狠狠地欺負。
謝潯之眸很暗,他確定他現在很想把易思齡拖過來,打屁。
“昭昭,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知道是怎麼死的嗎?”
“還能怎麼死,太老了就死了,人都要死啊……”易思齡說著,不知想到什麼,心臟驀然搐,聲音低下去,些許難地抿住。
想到萬一謝潯之不在了,該怎麼辦?一定會哭死。
不可以。
他要永永遠遠在邊,陪哄遷就,即使歲月漫長,時間無。
謝潯之察覺到突然低落的緒,用沉穩的力量扣上的腰肢,趁著驚訝的罅隙,把圈起來,迫使屁抬離原地,不費吹灰之力地將轉移到自己上。
那件蓬松的大擺紗堆在一起,層層疊疊,讓出來的長像兩支細的花。
謝潯之溫地抬起的下頜,雙眼沉沉地審讀:“我要死也是被你氣死的,不會無緣無故就死,別多想,好嗎?”
易思齡眨了眨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在想這個。”
他很多時候都像一臺掃描儀,完地讀取的大腦信息。
“猜的。”
“才不信。”
“那便是我們夫妻心有靈犀。”
易思齡笑出聲,“你講話好扯。”
謝潯之笑,“大師給我算過命,說我一生順遂富貴,無災無難,夫妻滿,兒雙全。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突然死掉,只要你氣我,我也許能活到八十。”
呸。
易坤山都還想活到一百歲呢,為此每天都吃補劑,每周打一次非常昂貴的營養針,每半年做全方位檢查,家庭醫生團隊隨時待命,一年算下來要燒掉上千萬。
謝潯之居然只想活到八十。
易思齡抿抿,安靜了片刻才小聲問,“怎麼兒雙全都能算出來?”
謝潯之一板一眼:“可能是道行比別的大師深。母親說他是活佛。”
易思齡笑出聲,“那我改天也去找他算。”
酒到這時才醉人,忽然依地抱住他,把頭靠在他肩上,像小貓一樣嗅他脖子上散出來的氣味。
車如游龍一樣駛過京城最繁華的長安街,兩側燈火通明,喧囂吵鬧。無人知道這臺造價一千二百萬的頂級邁赫普爾曼上,一對人在依偎。
“你放心,謝潯之。我不會把你氣死。”易思齡雙手環住他實的腰,蹭了蹭他頸窩,輕輕呢喃道,“你要一輩子都陪著我。”
謝潯之一時陷巨大的沉默,分不清說這些話是醉話,調皮話,夢話,話,還是真心話。
“聽見沒有…”易思齡不滿意他的冷漠,仰起臉,上他的脖子,就這樣輕咬了一口。
“聽見了,昭昭。”謝潯之滾了下結,“我會陪你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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