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白茶端著醒酒湯去了聶東文的房間,看見聶東文躺在床上,立馬將醒酒湯放在床頭的位置。
扶起聶東文,莫名地覺得有些心酸。
娘去世得早,而聶東文邊就一直沒個照顧的人,有時候是真的希父親能再找個喜歡的人,最起碼能在醉酒的時候有個心照顧的人。
“爸,先把醒酒湯喝了吧,這樣會好許多。”拿著醒酒湯放在了聶東文的邊。
聶東文睜開眼睛,端過聶白茶手里的碗一飲而盡。
“爸,你真的不找個知心人留在邊嗎,更何況我娘都走了那麼多年,你沒必要委屈自己。”聶白茶拿過碗放下,起去接了盆水給他臉。
聶東文靠在床頭,沒好氣道:“你這個傻丫頭瞎說什麼胡話,我不找是為了你好。”
“爸,可是我更想你好。”聶白茶明白聶東文的一片苦心,也清楚聶東文不娶是因為什麼,無非就是擔心有了后媽對這個人不好罷了。
“你看我都這麼大了,你就算再娶也影響不到我。”擰干巾,給聶東文手。
“爸,真有喜歡的人就接進來吧。”
聶白茶捧著臉頰看他。
聶東文思慮過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你這丫頭,有那個閑心還是多心一下你自己的婚事吧,我反正都一把老骨頭了,還有哪個誰會看得上。”
“怎麼就看不上了,我爸可是全滬州最好的男人了,我敢肯定喜歡你的人都排到平城去了!”聶白茶開心地抱著聶東文的胳膊,“爸,你一定要好好想想,起碼邊有個說話的人也是好的。”
聶東文無奈地笑笑,“我知道了,天不早了,你自己早點休息去吧。”
“那我不打擾爸休息了。”聶白茶給聶東文蓋上被子,隨即帶上碗離開了房間。
而陳沅在外等著,看見那已經空下來的碗,忽然就有些五味雜陳。
白茶對這麼好,可卻利用白茶去毒害的父親。
那點烏頭并不能置人于死地,但日積越多卻能引起毒發導致亡。
也是,活著的就是為了報仇,其實一開始,聶白茶就在要殺的名單之中,可是在認識之后,發現自己沒辦法手。
做不到跟聶東文一樣殘殺無辜。
但聶白茶若是跟周懷禮那樣,或許不會這麼糾結,但是偏偏不一樣。
陳沅看著那星燦爛的眸子,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更奇怪的是,面對時,覺得很愧疚。
“阿沅,反正咱們也睡不著,我們去放煙花吧。”聶白茶放下碗就拉著陳沅去了院子里。
陳沅卻心不在焉的,尤其在看見聶白茶那開心的樣子,心里那愧疚之意便更加的深了。
不是沒有設想過聶白茶知道后,兩人會是怎樣的結果,可一想到那天很快就要來了,這心里就無端地生出了惶恐之意。
捂著自己的心臟,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聶白茶跑來,“阿沅,你看上去不是很高興的樣子,怎麼了,是還在想那個殺你的人嗎?”
陳沅著那真摯的眼神,點了下頭。
“哎,要是周懷禮還在這里多好,就能讓他很快就查出來是誰下的手,但是他今天回平城去了,也不知道周姨現在況怎麼樣。”說到后面,聶白茶的緒低落起來。
陳沅抬起頭來,“是大夫人生病了嗎?”
聶白茶點頭,“是啊,周姨一向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呢!”
想不明白,就是覺得周懷禮不在這里,覺了什麼。
“我應該跟著周懷禮回去一趟的,怎麼說我也是周家的姨娘,有照顧大夫人的義務。”陳沅說。
“你先別急,說不定不是什麼大問題,周姨很快就能好起來的。”聶白茶安陳沅說。
“但愿吧。”
頭頂的那明月又大又圓,陳沅這才恍然意識到,離中秋好像快了。
都說明月思故鄉,可卻覺得滿目瘡痍,心中徒增萬分悲涼之意。
的故鄉,有的只是化作焦土的宅子,還有尸。
聶白茶也沒了玩的煙花的心思,兩人坐在院子里的石階上,聶白茶問起了的過去。
“十歲以前的事我不太記得了,反正是些不太好的記憶。”陳沅低下頭,講起了遇到秦四的經歷。
這一套說辭說過很多遍,所以說起來也是信口拈來,半點都沒聶白茶生疑。
其實不是秦四救的,而是自己故意被秦四撿到。
若不是當年秦四出現在蘇州,又怎麼可能會被撿到呢。
當年母親生日時,便邀請過秦四來陸家唱戲,因為秦四跟陸家也是有那麼幾分,所以在撿到陳沅的時候,便毫不猶豫地收下了。
陳沅用心學,便用心教。
只是可惜,這個世界好人終究是不長命的。
那時候秦四雖然沒說讓放下仇恨,卻也說過別把自己太狠的話,當時滿腦子都是報仇,對這些話本就聽不進去。
如今,人不在的時候,倒是突然懷念起來了。
聶白茶聽著陳沅的過去,眼淚鼻涕泡都出來了,“阿沅,你怎麼能那麼辛苦嗚嗚嗚!”
撲到陳沅的懷里,哭得稀里嘩啦的。
陳沅無奈地拍了拍的肩膀,“我都沒哭,你哭什麼啊,再說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早就不要了。”
苦可以忘記,恨卻沒法忘記。
但是好像每個階段,都會有出現在邊的好人。
秦四是一個,聶白茶也是一個。
前者心懷激,后者確實復雜加。
“雖然過去了,但這不影響我心疼你的過去,你明明都過得這麼苦了,周懷禮還欺負你,周允臣也是!周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聶白茶了把眼淚,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陳沅現在也是在周家人。
“阿沅,我不是說你的意思。”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陳沅抬手著聶白茶的腦袋,卻在下一瞬將聶白茶抱在了自己的懷里,“白茶,總有一天你會后悔對我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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