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地吃薯片,手進了顧沁的袋子里。
“你干嘛?心不在焉的。”顧沁把手拿開:“吃你自己噠。”
宿溪忽然正襟危坐,嚴肅地看著顧沁,說:“我向你取個經。”
顧沁噗嗤一笑,瞥了一眼:“說,你早了?”
“不是。”宿溪推了一把:“正經點兒,是這樣的,我在玩一個游戲,古代的游戲,最近很奇怪啊,突然舍不得打到最終關了,而且當發現游戲人沒那麼依賴我了,還很難過,不僅這樣,看到游戲人和別的游戲角走得近了一點,心里還很不舒服……明明剛開始不是這樣的,剛開始還特別期待給他選妃呢……”
顧沁將薯片嚼得嘎吱嘎吱響,說:“正常,很多人打游戲都是這樣的,說明你喜歡上一個紙片人了。”
“喜歡?!怎麼可能?!”宿溪悚然一驚,差點跳起來,過了會兒又面紅耳赤地盤坐下來,喃喃道:“那假如,游戲是真實世界,不是一個紙片人呢。”
“朋友之間是不會有占有的。”顧沁了額頭,說:“溪溪,你肯定發燒了。”
憐憫地看著宿溪,說:“才期末考試完幾天,你就打游戲打到走火魔了?”
宿溪:“……”
“不會吧。”宿溪還在執著于顧沁說的“喜歡”兩字,心跳得很快,但低頭盯著空的薯片袋子,卻忍不住道:“頂多也就是當養崽,當朋友吧……”
何況,兩個世界的人,能夠隔著屏幕見面,就已經是很神奇的事了,其他的,宿溪簡直想都不敢想。
即便敢想了,也不能怎樣吧。
那個世界由霜凍災害、百姓流離失所,到舉國歡呼,逐漸出現了一些新的生機。百姓在北境跪了一地、在永安廟跪了一地,宿溪看過他們的眼神,他們看向陸喚,都帶著崇敬,像是看著救世主。按照既定的游戲主線,他以后要為一國之君,好不容易得來這一切,他更想做的應該是努力實現他百姓安居樂業的理想才對。
去往另一個世界,一無所有,是本沒勇氣做的事,所以也沒有勇氣要求他這樣做。
當然,這些只是糟糟地縈繞在宿溪的腦中,顧沁都不知道在說什麼,也沒辦法和顧沁討論。
嘆了口氣,惆悵地著空的薯片袋子。
……
陸喚這邊下著大雨,他站在府邸的檐下,沉默地看著雨珠連線似的往下墜,夜里的燭被風刮得搖搖墜,明明滅滅。
他看著幕布上對朋友言又止的神,看著那行彈出來的文字——“頂多也就是當養崽,當朋友吧……”
他抿了抿,雖然竭力令自己不要失落,但心中仍是如同墜了石塊,沉沉地落地。
又在檐下立了許久,袖袍微微被打,他緩緩回過神來,垂了眉眼,裝作并沒有那麼難過,收起幕布,回了屋。
……
宿溪因為心中很,所以隔了兩天,這天吃完飯后才上線。
上線之后就發現自己送崽崽的燈籠被他掛到了新的府邸的他的寢殿,那些用來放胭脂之類的小玩意兒的箱子也一并被搬了過來,崽崽這是走到哪里搬到哪里……頓時莫名心虛。
這會兒陸喚已經下了朝,掉了朝服,正穿著尋常袍坐在書房桌案后理事務。
宿溪不確定他打開幕布沒有,能不能看到自己,于是地進去,盯著他看了會兒。不知道為什麼,覺兩天沒上線,他就清減了很多,難道當了皇子以后,政務還那麼多嗎?宿溪立刻有點為崽崽打抱不平,剛恢復皇子份,皇上干嘛那麼多活兒他上?
瞧了會兒,打算暗溜走的時候,屏幕上陸喚卻倏然抬頭,道:“你來了。”
宿溪嚇了一跳,趕打招呼:“呃對,我來啦,看你在忙就沒打擾你。”
生怕陸喚又要像前幾次那樣,說一些讓腦袋當機的話,但沒想到今天的崽崽卻什麼也沒說,只眉眼溫和地著,道:“這兩日沒來,是不是趕暑假作業去了?”
宿溪連忙道:“對!作業超級多的!”
陸喚笑了笑,道:“我幫你寫嗎?”
宿溪被他逗得一樂,張的心頓時好了很多:“崽,你先理你自己的軍務吧。”
聽到口而出的“崽”,陸喚握住長筆的修長指骨一頓,默然不語,垂下眉眼,雖然竭力不顯,但神之間仍是有幾分落寞。
宿溪心頭一揪,恨不得打自己兩。
沉默了會兒,宿溪竭力語氣輕快地對他說:“我繼續去寫會兒作業,明天來找你。”
陸喚著,言又止。
宿溪嚨發,以為他要說什麼,但他卻只是抿了抿,繼而彎了彎眉眼,笑著道:“我這邊已經五日未見你了,可否不要明日,今夜無事便也來看看我?”
宿溪松了一口氣,飛快地允諾:“好,沒問題。”
一邊拿起碗筷朝著廚房走去,打算洗碗,一邊將界面切出崽崽的書房,正要下線,卻突然看見府邸進來的花園那邊有兩列從皇宮里來的太監,手中拿著圣旨,為首的太監正對守在九殿下府的羽林衛說什麼——
看這架勢,是京城中發生了什麼大事,皇帝又要給崽崽去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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